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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 第67節

    然而這些場景,這些感觸,卻無比深刻地記錄在仙界人的心中。

    慢慢的,黃昏只余一線了,百鬼游行也結束了。

    那好心人長得一副兔面人身,宛若獸人,講的話卻極其禮貌同人意,他看了一眼天色后,和善地對來訪者說:“天要黑了,你們該出城了,輪回城不留生人。”

    這是第二次聽這條規則了,再加上所遇之人像是脾氣極好,房珂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如果留下了應當如何?”

    白兔先生蹙眉一愣,慢吞吞地說:“那大概會被收很多住宿費,畢竟這里房子可不好造。”

    房珂:“…”

    青山:“…”

    他們想過可能是因為夜里百鬼失智生吞活人,也想過可能是此城乃幻覺,靠日光投影方可存在,可千算萬算硬是想不到是這個原因。

    白兔先生像是怕他們不信,又強調了一句:“真的很貴的,你們要在這里打工才還得清…”

    實在是太奇怪了。

    等好心人走后,眾人趕緊趁著黃昏降至往城外走,邊走,青山邊感嘆:“此城潛于仙界,如無危險,倒也不外乎是一道美景,就連鬼也可愛許多…”

    “的確…”

    進了隧道,盡頭便是出城了。哪怕有些許不舍,但見天色已晚,還是得黯然而歸。

    然而還沒走完這條隧道,城墻外就傳來一聲低呵:“開門…或者開殺。”

    眾人嚇得練練倒退好幾步,不約而同地往隧道旁邊逃,蹲在石縫邊上窺視在外頭不敢出去。

    ——這個聲音就如同刻在他們金丹上一般,印象深刻一辯便知。

    是莊儕。

    “莊儕怎么過來了?”

    “天哪,他是跟這塊地杠上了嗎?”

    瀟湘滅門慘案的畫面還在心頭,那院門口的金丹堆到現在都無人敢碰,依然堆在那處生灰生塵,足以見得其他人如出一轍的的恐懼。

    而青山作為滅門慘案的受益者,心里更是悲喜交加,無法言說。莊儕對于教內有恩,他沒辦法反駁,也不敢評論這行為是對是錯。

    但輪回城的景象像極了他凡界的家,他甚至在里頭感覺到溫馨和歡樂,然而這樣天倫之地,又要被他人打碎了嗎?

    所有人都不覺得,這小小的城鎮能抵抗得了金丹期強者的攻擊。

    面對莊儕的威脅,那蓬頭鬼軍隊還是叫嚷著入城時喊的那句話,只不過比起早上的,似乎還多了半句:“黃昏后恕不接客,請明趕早。未登記者不得入內,莊儕禁止入內!”

    ——所有人登記后都可以進,只是如果是莊儕的話,怎么樣都不能進入。

    一瞬間,所有人的腦袋里只剩下一個疑惑——什么情況?

    房珂膽子大,透過石縫去看外頭那莊儕的臉,只見他被擠兌得面色暗紅,像是氣上頭了,咬牙切齒地低聲怒吼:“看來你們是選開殺了。”

    完了…

    隨著莊儕的一聲咬牙低斥,他身后的鐵劍戰士一眾整齊地抽劍,揮劍指向城內方向。

    刀劍亮晃晃一片,在昏黃光纖的折射下變成一道道折射的光芒。其周身散發的鋒利氣勢連窺視的兩派弟子都能感受到,只覺得肌膚生痛,膽顫心驚。

    蓬頭鬼依然不屑:“恕不待客,請回。”

    青山對這輪回城感情深,還以為鬼怪們沒聽過莊儕大名,不知其實力,趕緊上前勸說:“這莊儕實力強橫為人霸道,和他作對會落下個滅門下場,不若…”

    不若如何?他也想不到了。

    好像無論有沒有跟莊儕作對,他盯上的東西就沒能逃掉的。

    面對青山的勸說,旁邊一直埋頭數錢的老豬博士有話說了,只見他冷哼一聲,說:“他想進來,得問主宰同不同意了。“

    說罷,他就抬手按下一個紅色機關。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

    又是一陣地動天搖的震晃,只不過這次不是開門,而是那石縫中的一雙雙眼睛跑了出來。每一個縫隙都藏了四至五個,一面城墻就是成百上千個,密密麻麻,讓人看了就打冷戰。再定睛一看,這壓根不是眼睛,而是圓筒形的柱狀物體,外殼泛著冷冷的銀光。

    “這是什么?”青山有些奇怪,仙界重外觀,哪怕是最低級法寶也有著金輝燦爛的奪目外殼,所以他出生至今,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簡陋造型的法寶。

    想必,一定不好用。

    莊儕也報以同樣心態,冷笑一聲,說:“你們覺得能攔得住我?”

    “那你就暫且試試看。”

    老豬不屑,收起數好的錢就要往城里走,像是對這法寶十分信任似的,眾人只得焦急地跟著他往城中退,勸解的話是說了一套又一套,連一起同上了登高塔都不知道。

    登高寶塔足足十五層樓高,他們只是上了第三層,就足以縱覽整個城墻外景象。

    只見莊儕咧嘴笑了一下,隨著一聲“哼。”的輕蔑哼聲,如平地一聲雷,他身后的軍隊猶如潮水一般奔騰而來,整齊劃一,寒光照鐵,平靜大地就像被踏碎了一樣震動。

    每個人都被嚇得冷汗直流,腿腳發軟。

    可下一秒,他們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當莊儕的精銳戰士踏入城墻內某個界限,就會宛若被炮轟一般急速退回去,好幾些反應不過來的都當場死亡,無血無傷地倒在那處,用人頭搭起一條三八線。

    “入侵者,就得全殺掉。”老豬再開口,神色自豪。

    直到這時,如果青山房珂他們還不知道這法寶的威力,就顯得過于愚鈍了。也難怪輪回城的人不懼威脅,如果他們門派也有如此法寶,怕是莊儕來了也敢拼死對峙。

    僅僅半盞茶的功夫,莊儕帶來的精銳部隊就少了三分之一。

    “郎君,這法寶無影無蹤,實在難以對抗。”

    隨著一聲稟報,銀光影影的輕鎧戰士分出一條道來,一人橫若無人般御劍上前,正正好站在這邊界線邊上,既不會觸及國防警報,又足以環顧戰場,分析對策。

    一時間,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一襲精良的銀鎧的莊儕,端著英俊精致卻又冷若冰霜的長相,冷眼環顧一圈倒地的衛士,總之心情絕對算不上游刃有余。

    緊接著,再上前的便是莊儕本人了。

    他像是發現此法寶的奧秘,并沒有卯足勁往城墻前面沖,而是御劍浮至上空,試圖高于城墻后再越墻進入城內。就連青山也不得不承認,莊儕實在是聰明——如果法寶是這堵城墻,那只要避讓不正面交鋒,不就可以了嗎?

    可下一秒,戰況的突變狠狠地打了他們這些外鄉人的臉。

    只見莊儕好不容易升至半空,正打算御劍前行的時候,城墻縫內的“眼睛”就靈活地轉了個方向,竟然像開啟了靈智一般懂得掉頭向半空中的人開火。

    那些透明又蘊含高靈氣能量的光波槍子彈密集地落在莊儕身邊,均被他用仙體感應閃身躲避,見數量太多局勢不利,便連忙退到界限外。

    可明明剛剛軍隊退出后,就都停火了的“眼睛”,卻沒有因為莊儕后退而停止攻擊。不知從城墻何處傳出一道貫徹全城又不含感情的女聲:

    “發現莊儕,必殺無疑。”

    “發現莊儕,必殺無疑。”

    “發現莊儕,必殺無疑。”

    一連重復三遍,損得很。

    這聲通報無疑刺激到神經質的莊儕了。但他無論御劍去哪,都會引來無數波看不見摸不著的攻擊。

    落槍點之密集程度難以形容,哪怕他靠仙體感應到攻擊軌跡,也來不及躲避,竟然在半瞬呼吸內被打中好幾次。

    眾人緊張地看著城墻外的景象——狂怒中的莊儕氣場強大得讓人喘不過氣,在無數攻擊中茍活的他宛如鮮血鑄成的野獸,浴血搏殺。

    “莊儕真強啊…”

    這是房珂的感嘆——明明先頭面對法寶時,鐵劍戰士一打便死了,而莊儕卻能在無數攻擊中維持戰況的穩定,不慌不忙。

    “還好進城的時候有聽話做登記。”

    這是青山的感慨——要知道他們進城的時候,覺得此城奇怪拒做登記的想法曾一閃而過。也幸好聽話了,要不然被炮轟的人估計就是他們飛雪教了。

    再看回莊儕,無人不被驚嚇到——僅僅幾瞬呼吸的時間,他那身輕鎧均被打落,全身被血水暈染,活像是從血污池內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他就這么周身凄慘的,半睜著淡漠的眼睛,似全神專注地緊盯防御這些“眼睛”。等再舉起劍,就干脆放棄防御,以親身抵御攻擊,再揮盡全身靈力,朝那些“眼睛”攻擊回去。

    “啪——”

    兩股能量如同潮水般交會,在城墻外卷起名為你死我亡的旋風。此時黃昏已下,天地間因為這巨大殺氣而變得天昏地暗起來。

    “啪——”

    又一聲,這次輪到成排“眼睛”因為莊儕的攻擊碎裂掉。

    既然發現法寶可破,莊儕便搖身一變殺紅了眼的惡魔,不顧身體傷害不斷揮舞手中長劍,一道道蘊含金光的劍氣斬裂空氣,最終落在城墻縫內。

    那無形的攻擊被殺氣一度撕裂,又重新開啟,再遭斬殺,周而復始。

    等莊儕再次落地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個血人,渾身是傷面帶灰青,還差點因為脫力而跪地。

    他掙扎地仰起頭,望著再無“眼睛”的城墻,冷笑了聲,像是在說:就這?

    高臺上,老豬快心疼死了,嘴里一直叨叨:“哎呀,心疼死我了,這些修起來可費勁了!”

    眾人不解,按此情景,應當是莊儕大獲全勝,怎得輪回之地的人還不趕緊緊張起來?可城內人莫名的淡定,還是感染到他們了,一時間大伙情緒復雜,眼巴巴地看著莊儕一步一步緩慢朝城墻走來。

    突然,“轟隆!”一聲悶響,地表驀然塌陷,大片的地面龜裂墜落,只見下方豎立無數“眼睛”,綿延數千米的法寶鋪陳,齊齊對準莊儕和他的軍隊。

    “再靠近,格殺勿論。”

    城墻依然回蕩著這句話。

    可任誰看都知道莊儕已經是強弩之末,再無靈力去對抗法寶了。他定定地站在界限外,不言不語,眺望城內高樓。

    誰能想到,剛剛他這番浴血搏殺,奮力拼搏,竟然還只停留在界限外,壓根靠近不了輪回成附近。誰又知道,城墻內的攻擊打消了,地面的攻擊打消了,天上還會不會有,城內還會不會有?

    房珂青山面面相覷,一股后怕涌上心頭——他們竟然在如此危險的城鎮內,放松警惕地游歷看巡演。

    簡直是不要命了吧…

    咚咚——悶沉的銅鐘被巨木撞響,那不斷回旋于四周的沉重聲響在熄火的戰場上傳出千里遠。隨之而來的,還有狐貍的傳呼聲,“主宰駕臨,噤聲。”

    一項漆黑轎子悄無聲息停在了高塔最高層,沉寂而又詭異。

    莊儕冷臉,強撐著重傷之軀高聲呼喚:“是你?”

    語氣間出人意料的熟絡,讓人無法不去多想輪回成主宰和莊儕之間的關系。

    還是那道溫柔女聲,說:“人會死而復生、生而復死,但絕不會死。”

    “哼。”莊儕對這話不屑一顧,“我早知你沒死。”

    ——因為他們的姻緣紅線,還連著呢。

    在莊儕的視線里,他手腕上的紅線拉的細長蜿蜒,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而這紅繩的終端最終連向十五層高塔的轎子內,隨著轎內人行動而牽動此線有些許晃動。

    青山抬頭,從上至下觀察著轎子,原以為不會有人出來,可不帶一絲預告的,那被喚作主宰的尊貴女郎便徑直出轎露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