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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貞體貼地摘開她的雙臂,任憑又一刀落在她的小腹處:“這一刀,是對你氣病了長公主的報復。” 顏莊冷冷地望著她:“你的南哥哥倘若喜歡你,就不會帶著你在長公主面前耀武揚威,而是把你藏得嚴嚴實實,須知長公主是君,他是臣,倘或長公主真要殺你,他毫無辦法。” “我……” 又是一刀。 “你真可悲。”顏莊道。 婉兒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她沒辦法反駁顏莊的話,更沒辦法接受南哥哥并不愛她的事實,加上渾身的痛楚,婉兒的呼吸漸漸小了。 最后一刀,砍斷了婉兒的喉管。 顏莊收起刀,神色不明地瞧著季貞:“多謝季貞姑娘,姑娘似乎并不害怕?” 季貞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 她低下頭,神色不明地望著婉姑娘仍舊抽動的身體,嘶啞著聲音開口:“我不是第一次見到殺人了,故而不怕。” 季貞輕輕拂拭著婉姑娘沾滿血污的臉,神色不明: “習執禮把我囚禁在金屋里,找了幾個小姑娘陪伴我,有回我和一個姑娘拌嘴,被他知道了,他就在我面前把那姑娘一刀刀剮了給我出氣,那時候我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做了幾個動作,終究沒能說出那姑娘最后的慘狀: “從那時候,我就很怕習執禮,想要逃,那天我們幾個一起逃了,分頭跑,結果全都被抓回金屋,習執禮那個畜生,一個個把姑娘們都殺了,我還以為他也要殺我,誰知他停下來,抱著我說,一輩子不許我離開……我怕極了。” 季貞放下婉姑娘,看著顏莊帶來的人,將她裹在破席子里抬走,抬來清水沖洗地面:“從那以后,我看到殺人,就不會嚇到了。” 顏莊點頭,露出溫和的笑容:“正好,習執禮跟我,跟殿下,都有仇,我可以給你解決了這個麻煩,代價是你要好好伺候駙馬,別讓他看出不對來。” 他在“好好伺候”上咬了重音。 季貞了然一笑:“廠臣放心,就算為了我自己,我也要把這事情給辦好。” 顏莊微微轉頭:“駙馬來了。”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人影呼喊著“婉兒”,跌跌撞撞沖了進來,正是駙馬。 他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可自被那可惡的顏莊灌了藥后,眼前便朦朦朧朧地瞧不清楚。 季貞向顏莊點頭,神情一變,裊裊娜娜地迎上前去,聲音也如婉姑娘般動人:“南哥哥,你怎么來這里了,出了什么事?” 第34章 忍不住 他會忍不住得到她 日頭已經高了。 因著此時是暮春, 天氣有些熱,楊令虹喝了半盞涼茶,歪在座椅上看著最后一抬銀兩入庫。 白月上前道:“南家還了七萬兩, 余下的銀子兩天后還清。” “我知道了。”楊令虹低下頭去,想要把剩下的茶水喝完。 白月才要說什么,外頭忽然一陣喧鬧, 有下人入內報道:“殿下, 駙馬來了。” “挨了打還不老實,他來干什么?”楊令虹放下茶盞,蹙眉問道。 下人說:“他帶著婉姑娘回來了。” 楊令虹怔了怔,抬手道:“讓他進來。” 南懷賜挨了棍子, 本是起不來身的,奈何顏莊往南府走了一趟, 不僅硬灌了他藥, 還說出婉姑娘所在的地方, 他心下著急, 竟然硬撐著坐車到了那座小院。 小院里血腥氣還沒有散去, 他心中惶恐得很,眼睛也漸漸地瞧不清東西,一片朦朧。 好在他的婉兒還在, 沒有糟了顏莊毒手, 而那血腥氣則是婉兒殺雞做飯時留下的味道。 南懷賜心疼不已, 若非長公主這個惡毒的女子, 將婉兒送去東廠,嬌貴的她無論如何也學不會普通婦人們的活計。 想起這些,南懷賜的怒意便高漲了。 幾個南府下人抬著他進門,“婉兒”跟在后面, 一行人臉上包裹著布帛,只露出一雙眼睛。 楊令虹居高臨下,淡淡地看著他。 “婉姑娘”挑起面上包裹的布,旋即放下,楊令虹已經瞧得清清楚楚,冷聲問道:“駙馬,你來干什么?” 這冰冷的態度更讓南懷賜滿心不適。 自古來夫為妻綱,誰家的妻子不是溫柔和順,對丈夫百依百順。 而長公主三番五次處置他和婉姑娘,儼然一個悍婦,他惱怒又毫無辦法,只能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不滿。 “欠你的錢,我們南家自會還清。”南懷賜道。 他強忍著身上疼痛,回首看向“婉姑娘”,后者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他的手。 雙手相握,讓看不清東西的恐懼漸漸消退,南懷賜冷聲道:“從此你我再不相見,你這公主府,我可進不起!” “婉姑娘”適時發出一聲驚呼。 他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柔聲道:“婉兒別怕,有我在。” 南懷賜努力睜大眼睛。面前是一個又一個人影,團團的,瞧不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的面容。 那上面的神情一定是錯愕的,她一直想越過婉兒,得到他的心。可他厭惡極了長公主。 他心中生起幾分快意,目光也冷了下來,卻聽上頭楊令虹一聲輕笑,聲音柔柔的:“好啊。” 她說:“既然如此,你便和你的人搬出去吧,你我夫妻情分斷個徹底,以后不要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