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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淺笑:“駙馬病了,哪敢對我動手,瘋?cè)舜蠛按蠼锌倸w是常事兒,無妨。” 白月滿含擔憂地看他:“真沒事?” “我能有什么事兒,看這藥點子,盡是駙馬吐的。” 白月聽了這話,神色緩和些許,仍拉著顏莊進房,好生觀察一通,這才長出一口氣,絮絮叨叨地埋怨起來: “殿下,若三年前您就這個性子,料駙馬有三頭六臂,也不敢欺辱您。去年他拿您陪嫁首飾給婉姑娘,您不愿,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圣上還不理會,奴婢心疼得了不得,現(xiàn)在殿下可算是還回去了,出了口惡氣!” 她說著,雙目漾起點點淚光,終于道:“料想娘娘和先太后,都不必為您懸心了。” 顏莊“嗯”了聲,心不在焉地望向偏房。 出了口惡氣嗎? 可不見得。 若早知曉楊令虹挨打的事兒,南懷賜連罵他“毒婦”的機會都不會有。 眼見白月又要抹淚,顏莊說道:“折騰這么久,我累了,你也別難過,駙馬欠我的,我總會一筆一筆討回來,以后的道兒還長著呢。” “哎。” 他轉(zhuǎn)身往正房走去,白月跟在后頭。 顏莊著意問道:“之前我大病小災沒斷過,許多事忘記了,駙馬從我這兒拿的首飾,還回來沒有?” “說什么還回來,”白月憤憤道,“今天婉姑娘戴的紅玉釵,不就是嗎!” 顏莊再次“嗯”了聲,吩咐道:“把婉姑娘帶過來吧,我竟沒注意。” 記憶里模模糊糊地浮現(xiàn)出一個嬌小的影子。 那年他剛做圣上伴讀,隨圣上四處玩耍,氣得選來教書的大臣們發(fā)瘋,找太妃告狀。 幾次之后,太妃又從新進宮的小內(nèi)侍里,挑了習執(zhí)禮一同做伴讀。 習執(zhí)禮也淘氣,又比他們多一兩分謹慎,帶著圣上裝病。有時趕早游蕩進御花園里,總能叫先生們摸個空。 清晨的御花園中,時常會有小姑娘避著人放風箏,故意將線收得很短,怕人瞧見,艷色的影子隔了花木,靈巧地躍動。 圣上看見她,便出面與她交涉,兄妹倆互相威脅,最終決定幫對方隱瞞一切。 他便與習執(zhí)禮站得遠遠的,遙望著那小姑娘的身影。 再后來…… 三個人想盡辦法逃學的事,終于被先生們發(fā)現(xiàn)了。 一向疼寵他的太妃,親手提了板子,先打伴讀后打圣上,打完后親自杵在病榻前,一面批閱奏章,一面陪同先生們教書。 那是他唯一一次挨打。 于是在太妃稍稍放權以前,他們再也沒能偷跑進御花園過。 又因遲遲不能接掌大事,圣上開始厭女,與長公主曾經(jīng)的情分,也就漸漸淡做今日的模樣。 倘能回到從前,兄妹還歡聲笑語著斗嘴的時候,有誰敢動長公主的嫁妝,對她拳打腳踢呢。 這樣的屈辱,她竟沒有告訴他。 婉姑娘忐忑著隨同白月來到顏莊身前,咬著唇,見他面如寒霜,連一貫的笑都不見了,僵硬片刻后,只能慢吞吞跪了下來。 她低著頭,顏莊目光隨之落到婉姑娘發(fā)髻上。雕刻做鳳凰形狀的紅玉釵鑲珠嵌寶,正插在她如云的烏發(fā)中。 眼熟得很。他向來懶得瞧這無關緊要的女人,竟未注意到如此明顯的首飾。 顏莊俯身,自她發(fā)間取出釵子,握在手中。 婉姑娘大著膽子跪行半步,哀求道:“殿下,這是駙馬贈與妾身的生辰之禮,求殿下……” “你當真不知這紅玉釵是何來頭?” “妾身不知。”婉姑娘面色轉(zhuǎn)瞬蒼白下去,不詳?shù)念A感流入心頭。 她聽到眼前的天家貴女聲音和緩,語調(diào)拉得有些長,慢悠悠告訴了她: “這是太妃為長公主準備的添妝之一,由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顏莊討來差事,親自置辦,從太妃私庫中取出的東西。你那好情郎自我手中奪去它,贈給你,婉兒,我來問你,你配得上這支釵子嗎?” 婉姑娘蒼白的臉失去了所有神情。 她眼里蘊著淚,一顆一顆砸了下來。 許久后,她不知想到什么,壯著膽小聲道: “可,可這是駙馬贈給妾身的,殿下寬容大度,可否,可否割愛,妾身愿意賠給您別的東西!” 身下軟墊很舒服,顏莊斜倚著桌案,微微笑了。 他道:“婉兒,你可真情深義重,就讓本公主幫你理理腦子。你想想,你最喜歡的人,拿別的女子的東西送給你,你頭上戴了別人的釵釧,身上說不定裹著別人的衣料,嘴上胭脂大約也不是自己的,婉兒,你就不嫌膈應嗎?” 婉兒面皮有些發(fā)紫,啜泣出聲。 顏莊把玩著玉釵。 他想起長公主要下降駙馬的時候,他心頭翻滾如海浪的不甘。 想起那年他走進太妃私庫,一樣樣挑選添妝時的謹慎,悄悄將自己置辦的玉佩混進里頭的膽戰(zhàn)心驚。 太妃顯然注意到了多出的東西,卻什么也沒說,只檢查了一番玉佩的用料與技藝,確定不會辱沒長公主,便揭過此事。 他費盡心機給她選擇最合適的駙馬,只等以后。卻沒想到帶給她的,是世家女都不會經(jīng)歷的三年苦難。 好在她沒有告訴他,不可以動婉姑娘分毫。 顏莊松了手。玉釵摔落在地,碎成幾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