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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寧和萬藍自己給自己寫了結局劇情,在修祈的故事里落幕了。 * 修祈帶楚晃坐了船,目的地是香港。 楚晃因為懷孕有些不舒服,吐了兩回,把修祈心疼得眉頭一直舒展不開,摟著她不敢用勁也不敢松手。 修祈不想怨她,她已經很難受了,他怎么忍心怨,但又氣,就輕聲說:“我說開車,你說坐船,我問你能不能坐船,你說能,結果你只是想坐船,不是能坐。” 楚晃聽他嗶嗶了半小時了,他真的好煩:“哎呀——我知道了,你別老說我了。” “你知道什么,重復一遍。” “你現在跟幾個小時前打舒伯乾的好像是兩個人。我想念那個修祈了,能不能換他來摟著我?”楚晃在他懷里蹭,跟他撒嬌。 修祈伸手把水杯拿過來:“喝水。” 楚晃乖乖張嘴咬住吸管,喝了一小口:“那我也不知道我會暈啊。” 她這么說,修祈開始怨自己了,這是他應該注意的,是他疏忽了,他不怪她了,輕聲說:“要不要睡一下?” 楚晃搖頭:“不困。” “聽聽歌?” 楚晃抬頭看他:“你能給我唱嗎?” “不能。” “那不聽了。” “想聽什么。” “那首,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 修祈沒有討價還價,拿來就唱了:“從來未順利遇上好景降臨 “如何能重拾信心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 “賜我他的吻 “如憐憫罪人 “我愛主 同時亦愛一位世人 “祈求沿途未變心 “請給我護蔭……” 修祈講粵語的時候聲音很低,感覺他沒有刻意用腔調,但就那種不刻意的腔調,很好聽,他講英語也是這樣,跟他說普通話時不太一樣。 楚晃上學的時候還是個聲控,就喜歡他們學校廣播的主持人,是他們學校學生會的會員,長得清秀帥氣,聲音低沉清爽。另一個主持人倒也低沉,但就多了些磁性,磁性得有些油膩,她就不喜歡。 長大以后工作了,沒有小女孩兒時的心情了,對聲音好不好聽也沒那么在意了。 跟修祈結婚的時候,她還很討厭他,什么都討厭,包括聲音,后來在一起了,又有幸聽到他唱歌,哇,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就來了。 她甚至想,如果他們從小一起上學,如果修祈小時候就對她窮追猛打,她一定會露出本性跟他早戀的。 這也充分解釋了為什么女孩子都會喜歡渣男。 長得帥,身材好,有才華,能掙錢,還會送花,會唱歌,誰不喜歡啊? 楚晃聽著聽著走神了,修祈點了下她的額頭:“你又想什么?” 楚晃被他戳疼了,捂著額頭皺著眉:“你干嗎啊。” “你想什么呢?” 楚晃揉揉額頭,摟住他的胳膊,腦袋靠上去:“你早戀過嗎?” “什么?” “算了,你那么多前女友,怎么可能沒早戀。” 修祈沒答這個問題:“快到了。” 楚晃終于想起一個嚴肅正經的問題:“你帶我去的地方遠嗎?” 其實這個問題是,你帶我去的地方,恐怖嗎? 關于修祈的問題,楚晃還有很多沒得到解答,感覺修祈就是來帶她找答案的,也感覺這些答案她接收起來不會比在徂樂莊園時輕松。 * 楚晃來過幾次香港,但也是因為工作,沒什么機會四處看看,印象深刻的地方深水埗算一個。那時候因為朋友有買小玩意的需求,跟她去過一趟鴨寮街,猶記得本就逼仄的馬路被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攤位塞滿,遍地小玩意就跟內地一些夜市沒什么區別。 市中心的窮人顯而易見,討生活讓他們的表情很麻木,看著沒什么生氣,但可能因為人多,沒生氣卻有煙火氣。 這次隨修祈從客運碼頭來到天水圍這一帶,三十分鐘的車程,空曠、比想象中人少很多的街道,密集又高聳的住宅樓,是楚晃的全部感受了。 可能因為視覺沖擊過于寡淡,楚晃下意識覺得會在這里發生的故事也很寡淡。 誰知道修祈就讓她認識到了,眼見不一定為實的道理。 原來高樓里也有逼仄的房間,最多三十平米,地面和天花板之間距離有些近,近到修祈這么高的人走進去會給楚晃一種就要磕到頭的錯覺。 進門有一股煙灰味,射進地面的光柱中間有塵在飛舞。 屋里是老舊家具,沙發的皮面被煙頭燙了好幾個窟窿,黃色的海綿露了出來。桌椅柜子像是上個世紀的家裝,與今日一切格格不入。 如果這是修祈生活過的地方,幾乎可以說明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過了。 修祈把楚晃領到窗邊,用紙巾擦了擦窗欞的土,用了些力道才打開窗戶。 楚晃已經可以看到對面陽臺曬的衣服上面有什么圖案。 修祈問:“還有哪些問題你沒得到答案。” 楚晃沒答。 修祈說:“哦,為什么有自我保護機制。” 楚晃不言。 “莫善緣不是我母親。” 楚晃猛地扭頭,看著他,卻什么都沒問。她不知道要問什么,真相令她愕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