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看著兩夫妻走遠,楚晃松了口氣,看都不看身后的男人,徑直走向車的位置。 回家路上,她不說話,修祈也不說話,兩個人總有這種時候,倒也不覺尷尬。 進了家門,修祈自己給自己倒水,楚晃從他手里把杯子搶走,喝光了。 修祈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楚晃回房間拿了個枕頭,拿了張被子,扔到客廳的地毯上:“晚上你在這睡。” 修祈沒意見。 接下來,兩個人再沒話說,楚晃洗漱完便上了床。 修祈洗漱完自己鋪了鋪‘床’,躺下來,單手作枕,墊著后腦勺,眼看天花板,內心平靜,像海面。 楚晃在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忍不住給他發微信:“你有跳舞演員的人選了,還誆我,就想把我哄得云里霧里,然后跟你那個是嗎?” 修祈看到這條消息,笑著回:“那個是?” “就是那個。” “哪個。” “修祈!” “嗯。我在。” “你知道我說什么。” “我能捧紅你,但我不愿意。” “什么意思?” “我沒跟別人分享老婆的癮。” 楚晃看到這句,心跳又加快,敲鑼打鼓,攪擾得她不得安寧。 見她不再回復,修祈把手機放在了一旁。 約莫十分鐘,楚晃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修祈淡淡笑。 有個人抱著枕頭踮著腳摸著黑走到他腳邊,甩了拖鞋,鉆進他被子里,從腳底爬到他兩臂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來,不動了。 修祈把這個人摟進懷,在她額頭落入一吻。 【第十七節】 楚晃先醒來,看到平躺在她旁邊的修祈,仍然用左胳膊墊著后腦勺,跟她放松的睡姿比起來,他顯得克制又自我要求嚴格。 他的側臉線條很流暢,鼻梁直挺,下巴微翹,平時不算顯眼,微笑時會顯一點。 她看著,忍不住上手摸,卻又不敢摸,只隔空畫了他的鼻子,嘴唇。 他的嘴唇很薄,但很好親,他吻技也好,她總是招架不住,被他捉住就逃不脫。 她不知她的表情已經集得意、歡喜、滿足于一體,還時不時抿抿嘴,好像是十幾歲剛喜歡一個人時的樣子。 人家還沒怎么樣,自己已經兵荒馬亂好多年。 從她找不到自己的味道開始,今日這幕仿佛就已如命運般,安排進了她的人生通告里。 她為什么要拒絕修祈,她根本無法拒絕修祈。 她一直以為只要態度夠強硬,就可以瞞過所有人她對修祈動了感情,包括她自己。 而事實上,當她動了瞞的心思,有些事,就已經瞞不住了。 嘴硬的人,最是心軟。 無論修祈的溫柔是不是有游戲的成分,她都已經泥足深陷,原來嘴還不承認,現在嘴也沒能幸免。她索性認命。 管他真的假的,她是真的,她就要再試一次。 他問她為什么別的事她看得透,唯獨他,她怎么也看不透。 楚晃想,大概是別的事她輸得起,而修祈,她輸不起了。 她太知道,心一旦給出去,就很難拿回來了。 不過現在沒關系了,輸不輸都沒關系了。 人這一輩子,總要做些理智之外的事,明知不可為而之,是與天齊的莫大勇氣。 離婚那一套嘴硬的說法,別說修祈聽了不當真,她自己也覺得滑稽了。明明她那么熱烈地回應他,再說自己想離婚,未免太不坦誠。 這一回,方是真正隨心所欲,順其自然。 她正盯著修祈的側臉看,修祈突然睜眼,她被嚇一跳,立刻把臉埋進被子,假裝自己沒睡醒,只是伸了個懶腰。 修祈知她看了自己多久,沒拆穿她,只是把手伸進被里,摸到她的手,牽住,眼睛又閉上,嘴角卻揚起。 楚晃想抽回手來,她手心出汗了,緊張太明顯,修祈一定會嘲笑她的。 心里承認是一回事,嘴承認是另一回事。 這不怪她,數據顯示,女孩子都愛嘴硬。 修祈反而握得更緊,他甚至看透她的心,淡淡說了句:“明之不可為而為之,是賭徒說辭,你不在賭桌。” 說完這句,他突然翻身,把楚晃壓在身下,眼神在她嘴唇和眼睛之間來回調動。 楚晃下意識捂住嘴,她覺得修祈要親她。 修祈不介意她捂嘴的動作,吻住她的手背:“你可為。” 楚晃微怔。 明之不可為而為之是賭徒說辭,你不在賭桌,你可為。 楚晃把手放下來,“你要是騙我呢?” 修祈說:“你這問題問晚了,哪有上完床再問這個的?” “成,成年人,上個床不正常嗎?我二十多歲不能跟人上床嗎?我不能享受一下那個的快樂嗎?”楚晃慌里慌張的樣子更顯嬌俏,但她渾然不覺。 修祈吻住她的嘴唇。 楚晃睜大眼睛,躲開,小聲提醒他:“還沒刷牙。” 楚晃腸胃很健康,飲食也嚴格按照健身教練的要求攝入,所以她早起沒有口氣,同時也體現出了控制飲食和抗糖的好處。 但她畢竟是女孩子,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有一點瑕疵。 修祈不在意,卻也維護了她這份想保留自己最好一面的心,沒強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