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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祈未應,但看起來心里有數。 接下來,就是各個部門籌備工作的情況,只說進度,不說內容。 楚晃聽了半小時,明白了他們為什么會公開這樣的會議。這種會議讓大家學的是執行力,以及對于工作重點的把控,再就是輕重緩急的劃分。 修祈的團隊條理性太好了,楚晃知道那種即興導演,很有藝術天分,沒有劇本,純靠現現場發揮,完成一部驚人之作。 但這樣有些弊端,就是拍攝時間太長,預算太高,作品個人色彩頗濃,評價兩極分化。 她以為修祈也是更側重于到現場發揮的,因為他的電影有很濃烈的個人風格,而且他不缺錢,完全有條件做個技術家。 原來他不是。 導演名兒若太大,容易飄,以為自己長了一張金嘴,說得都是圣旨,輕了說投資人沒眼光,演員沒演技,重了說觀眾是傻逼…… 楚晃以前接過一些半大不小的導演的公關案子,可以做,但沒必要。 這些導演業內評價就那樣,給的錢也不多,她不富裕但也不是什么活兒都干。 她沒有行業偏見,也許是有這樣幾個例子在前,加上修祈私生活過于豐富,導致她對他的專業性也不太看好。 現在再看,她好像有一點走眼了。 修祈還挺敬業的。 那是不是說,他那些緋聞真如他那封律師聲明說的那樣,子虛烏有? 她走神時,會議中場休息,前邊幾個人一臉激動地討論:“戒指啊caocaocao!咱們老大結婚了?” “別激動,冷靜冷靜,萬一是戴著玩兒的呢?他以前走紅毯也經常戴首飾。” “這又不是走紅毯的時候!” “可是,為什么啊,怎么就戴戒指了呢?會不會是樊寧啊?她今天沒來公司,我已經開始腦補她跟老大撒嬌,說她不想來上班的畫面了。” “我也覺得!你有沒有看過樊寧跟老大之前在片場的照片?媽呀影后那個嬌羞勁兒,我都沒眼看了。” “聚餐修導和影后提前走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我覺得這事兒能錘了。” 楚晃鎖屏平板,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修祈全程沒發現她在,她離開時他正好不經意地抬眼,看見了。 他摸了摸嘴唇,拿出了手機。 制片在這時候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眉頭高聳,掃一眼會議室,覺得沒什么人看向他們才湊過去小聲說:“又浪了一宿?” 修祈抬眼看他。 制片指指他脖子:“這爪子跟上回那個不相上下啊,你是就好這一口嗎?修?” 上次也是楚晃。 修祈沒理他,給楚晃發微信。 楚晃剛回到辦公室,手機就響了,修祈的消息,他說:“下次坐到前邊來聽。” 楚晃不想回,把手機扔到了桌上。 坐到椅子上,轉了一圈,她又拿起手機,回過去:“現在只想失憶,忘記剛才聽到的那些污穢。” 修祈看到這條,微微皺眉,隨即抬起頭,看向楚晃剛才的座位,前邊幾個是策劃部的,話最多,腦洞最大,大概猜到了什么,微笑著回:“她們說了什么?” 楚晃看到回復的一瞬間,臉紅了個透徹。 那種偷看別人被發現的局促感涌上心頭,手機越發像個燙手山芋,她想扔又想解釋,她們什么都沒說,但這樣好像又有些不打自招。 她好尷尬,索性就當沒看見,迅速鎖了手機,扔得遠遠的。 她在內心默念理智,最近總在修祈的事上失智,就算打定主意順其自然,也不能是被他牽著走的那種順其自然。 那是順他的心,全他的自然。 很快到下班時間,楚晃要上西班牙語課,就沒在公司多留。 外頭又下雨了,楚晃在一樓大廳打車,前臺走過來遞給她一把傘:“楚總,給您把傘,這雨且得下呢。” 楚晃謝絕好意:“我打車也用不到傘。” 前臺小姑娘笑起來很甜,硬塞到她手上:“你就當給我一個獻殷勤的機會。” 楚晃不好意思再拒絕,便又道了聲謝。 兩人說話的工夫,傅承風從電梯里出來,看到楚晃挑了下眉,接著便朝她走來,那架勢很有點要跟她說兩句的意思。 楚晃也看到他了,不好裝沒看到了,就沒走,站在原地,等他過來打招呼。 傅承風是那種典型的紳士做派,他一言一行,待人接物,都很體面,給人感覺如沐春風。 他笑著問楚晃:“楚總是在等人嗎?” 楚晃也禮貌地笑笑:“在等車。” 傅承風又挑眉:“要去哪兒嗎?正好我沒事,可以送你一趟。” “我叫過車了。” “好吧。” 片刻沉默,傅承風又問:“在新公司怎么樣?” “挺好的。” 又是一陣沉默。 安徒生的員工陸續往外走,看到他們站在一起,眼神倒沒有不對勁,互聯網公司工作,面部表情管理都不會太差,但有多看兩眼。 楚晃等半天,結果司機取消了訂單,她正要再打一輛,察覺出什么的傅承風說:“我送你吧,這么大雨,不好打到的。” 傅承風說著話,已經撐開傘,打在楚晃頭頂:“走吧。” 他堵在門口,別人進不來,出不去,楚晃便跟他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