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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抬眼看了看修祈,無言辯駁。 待同學走遠,楚晃松開修祈的手。 修祈嘴角一直掛著笑。笑而不語,他很擅長,但現在他有話說:“老公好用嗎?” 楚晃知道他一定會揶揄她,早就在松開他想好了對策:“我說離婚,你不離,你可以跟我爸叫爸,我用用你不行嗎?你要覺得不行,那離婚啊?!?/br> 修祈并不意外楚晃的態度。 認識楚晃這么久,他基本摸清了她的脾性。她是一個熱衷扮乖守拙的人,她看著笨,其實很精明。她只是不喜出風頭,比起眾所矚目,她更想默默無聞。 危機來臨,只要給她思考的時間,哪怕數秒,她都能化險為夷。 她跟他打交道時屢屢吃虧,也不過是因為他不給她思考的機會。 但如果她的臨場反應一直沒有長進,恐怕是要一直被他壓著了。 他沒接話,只是低頭時一笑云爾。 二人回到家,楚父楚母早已回來。 楚父從他們手里把食材接過去,“你們倆去歇著吧,我來準備?!?/br> 修祈說:“我幫您。” 楚晃很實在,換了鞋便到客廳休息去了。 楚母出來看到楚晃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把她轟去了廚房幫忙。 火鍋是最簡單省事的晚餐,材料都是現成的,洗好擺盤就行了。 飯桌上,楚父牽頭聊家常,聊到楚晃小時候:“晃晃沒啟蒙時呆呆的,我跟她媽,幼兒園老師,教三角板,教死了她都不會拼,笨的呀。” 楚晃臉發燙:“爸!” 楚父沖她笑笑:“后來就好了,后來一直考前三名。” 楚晃給楚父夾菜,想堵他的嘴。 楚父看著楚晃:“但我也再沒見過她像小時候似的,那么快樂?!?/br> 楚母在楚父碗里添了塊rou:“吃飯,少說話?!?/br> 好像每一家都有點想說,但沒機會說,也不能說的話,修祈見慣不怪,始終陪笑,做個傾聽者。 吃完飯,楚母把楚晃叫到一邊,讓她給修祈拿被子,洗漱用品。 楚晃不情不愿地搬出床新被子,抱到客房,又拆開新的四件套,沒精打采地給他裝上。 客廳里,修祈第一次打斷楚父的娓娓而談,看一眼客房的門,說:“我去幫晃晃?!?/br> 楚父后知后覺地點頭:“哦哦,去吧?!?/br> 楚母看著修祈進了客房,瞪向楚父:“你怎么那么多話?那是你姑爺,不是你的話筒。” 楚父扭頭對上楚母嚴厲的眼神,摸了摸耳垂,沒有吱聲。 修祈從客房里邊關上門,輕靠在門上,看著楚晃裝被罩。 她的動作利索干凈,確實像舒伯乾說的那樣。 舒伯乾剛喜歡上她的時候來找他分享,直說他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認識了一個姑娘,活干得最多,話說的最少,身子高挑,有狐貍相。 修祈在楚晃家吃了兩頓飯,通過她家的氛圍,猜到了她的成長軌跡,也推測出了她扮乖的原因。 一個強勢的母親,一個懦弱的父親,她定然會藏起棱角,屈服于母親。 楚晃裝好了被罩,把被子疊好,轉身看到修祈,熟練地蹙起眉:“誰讓你進來的?” 修祈睜眼說瞎話:“爸讓我來幫你。” “那你倒是幫啊?!?/br> “你干完了。” 楚晃懶得跟他說,把毛巾、牙缸、牙刷一應遞給他:“我包里有洗頭洗臉什么的隨行裝,等會兒拿給你?!?/br> “你讓我用你的?” “難道你想用我爸媽的嗎?他們用的都是中老年的。” “我沒用過女人用的東西?!?/br> 楚晃可不信,靠在桌沿,“修祈導演,我看過你的新聞,知道你私下生活豐富,就別跟我裝純了?!?/br> 修祈不置可否,笑了笑:“那你呢?你有私生活嗎?” 楚晃不想被嘲笑:“有啊,很多啊。” 修祈沒拆穿她,“那你有資格說我嗎?” 楚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堵得說不出話,便也不再跟他消磨時間,走了。 九點半左右,楚父楚母把他們叫到客廳,神情嚴肅,鄭重其事。 楚晃以為是楚母要訓話,做好聽訓的準備了,誰知她只是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還有一本房產證,對他們二人說:“你們這婚結的匆忙,事兒都沒辦,我跟你爸看了日子,該補的都給你們補上?!?/br> 楚晃怔了片刻,拒絕道:“我已經打算回去離婚了。” 楚父第一次聽到楚晃這個想法,有些驚訝。 楚母聽過了,反應平淡,只是說:“我們看了十一月初三的日子,也就是公歷十二月十七號?!?/br> 楚母把日子定在八個月后,就是要楚晃用這半年多好好考慮。楚晃理解她的用心良苦,也明白這是她最大限度的讓步了。 如此一來,楚晃再想提離婚的事情就是要跟她撕破臉了。 楚母對楚晃說:“卡里有一百四十萬,房產是林清府淳安區一套三居,是我和你爸給你的?!?/br> 楚晃縮舌,只剩下呆愣愣地看她。 楚母翻開房產證:“是個大三居,一百八十平,你們想在林清府這個小地方生活,敞開了住也夠。你們想扎根上海,就把它賣了。這邊房價兩萬四五,你們若不挑好的地段,不要大平米,賣房錢應該夠你們在上海的半套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