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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七的眼睛驟然睜大,聲音也尖銳起來:“她說我是個瘋子?!” 他一下子就甩開了我的手,朝著那姑娘沖過去。 就在他甩脫我的手的那一刻,方應看出手了。 他伸手抓向我的肩膀,我反手一揮,就把他整個人打飛出去,摔出了酒樓的窗戶。 而后我閃身到關七面前。 關七道:“讓開!” 他朝我伸出手來,第一招并指為劍,形如鬼魅,快如閃電,殺氣騰騰! 他被人不人鬼不鬼地囚禁了多年,武功倒似一點都沒有落下。 我懷里還抱著只貓,單手格擋住他的手,他另一只手立刻來取我咽喉,我五指一張,如影隨形地纏住他腕子,反手一拉,即將他腕骨扯得脫臼,同時側身一躲,將他另一只手也抓住。 關七道:“不要攔我!” 他手指竟也伸開,去捉我的手腕,我剛剛使的是我所創天山折梅手的第一招,他居然一下子就重復了出來。 他武學上的天賦果然高,怪不得關昭弟臨死前說,只要關七武功大成,天底下就沒人能害得了他了。 我立刻變換了招式。 我本不想傷他的,看他雖然傻,卻也好騙,但對待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家伙,果然是不能講道理的。 我對那小姐身旁還在傻愣的漢子道:“你們還不快走!” 那小姐道:“張大哥,讓酒樓的客人們都走!” 那漢子道:“好!” 已不用他們疏散了。 酒樓里除了我們這一層,已經沒人了。 就連外面的大街上,除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也已沒有一點動靜。 那小姐已經被那大漢架著從樓上跳了下去,我手中真氣凝聚,一掌正對關七手掌,關七的內力排山倒海地洶涌而出,頃刻間真氣迸發,四周梁柱搖搖欲墜。 關七一口血吐出來,我轉到他身后,大無相功由臂到指尖,連點他身上二十多處xue道,封住他身上所有內力,而后一記掌刀砍在他腦后。 他昏了過去。 我提著他,從樓上躍下,第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還沒起來的方應看。 還有面前排列整齊,嚴陣以待的大批人馬。 這群人的裝束我是認識的。 六分半堂。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老了許多的雷損。 我輕輕一笑,居高臨下地問方應看:“你到底干了什么呀?” 方應看喘著氣,眼看就要昏過去,卻還是強撐著回答我:“我跟他說……”他示意雷損:“他負責關七,你是我的。” 他苦笑道:“可我沒想到,你居然,你居然武功這么高……” 我松手將關七松開,把方應看撲了個滿懷,暈死過去。 我看著雷損,他已老了,氣質也沉穩了許多,但眼中精光仍在,狠辣猶存。 他的目光在地上的關七身上劃過,看著我,眼中露出忌憚之色。 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 但并不是時時刻刻都需要掩蓋自己的想法。 有時候,根本不需要掩蓋。 六分半堂所有的眼睛都對準了我。 就在此時,那小姐開口了:“爹。” 她是朝著雷損叫的。 雷損點點頭,道:“純兒,你受驚了。” 那小姐低頭道:“我無事的。” 她是雷損的女兒? 我立刻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關七為什么對著那小姐喊小白。 因為她居然就是小白和關七的女兒。 雷純。 雷純身邊的那棗紅衣衫的姑娘一副不明白的模樣:“純姐,你爹他們要對付誰?誰是關七?” “溫柔。”雷純低聲叫了她的名字,握住那姑娘的手,搖搖頭,帶著她往后退去。 她不忘朝我看來一眼。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場面下,她仍然很靜,神色安定。 雷損開口了:“敢問前輩從處而來?” 他朝我一禮。 他沒見我的臉,只從這張面具和武功上來看,就把我當作了“前輩”。 他周身氣度更加沉穩,氣息內斂,比之十幾年前進步很大,看來內功練得不錯。 我道:“邊關。” 雷損微笑道:“關七也是從邊關來的。” 我道:“不錯。” 我的目光掠過六分半堂今日來的人馬,幾個當頭的堂主已都是生面孔,更不見當日的雷媚。 大概都已經被生死符折騰死了。 雷損客氣道:“前輩應該知道我帶這許多人來,是為了什么。”他頓了頓,道:“我與關七有些恩怨,敬請前輩高抬貴手。” 我道:“不巧,我與關七也有恩怨,決不能放他走。” 雷損仍是客氣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前輩與在下都想要關七,不如移駕六分半堂細商,也好讓方小侯爺……”他朝地上趴著的方應看看了一眼:“延醫醫治一下。” 話外客氣做足,話里暗示方應看這廝還不能死。 最起碼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死。 雷損果然不負我對他梟雄的評價。 他已經更加知道忍耐兩個字怎么寫了。 我已經在想著要不要再去一趟六分半堂,幫他們再次易個主了。 這樣得意的雷損對付起來豈不更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