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這樣一撥撥地來人終究麻煩,還不知道下一次李秋水會送個什么人上來,我于是交代下去,讓蘇星河和函谷八友,會集他們門下弟子,將上縹緲峰的路設些機關暗井,讓他們在山底下就望而卻步。 蘇星河應下來,他本就精通奇門遁甲,函谷八友也是各有所長,他們利用山下的松林做成了一個迷魂陣,人只要進來,不管怎么走都會自己走出去,此為第一層路障,若是還想往里走,上山的路就是各種陷阱,非但如此,縹緲峰本就地勢險峻,臨近山峰處鑿出了足有數百米長的直坡,除非輕功絕頂,否則絕上不來。 他們花了半年的時間完成,在山下豎了個“碧落黃泉,到此勿入”的石碑,我知道了很滿意。 石碑刻好之后,李秋水又來了。 她在山下,用內力傳音道:“師姐……師姐,我已知道錯了,我時日無多,你讓我上去,見你一面好么?” 她的聲音仿佛蒼老了許多,氣息不穩:“我已……我已想通了,我不該為了那負心漢和你鬧翻……師姐,你幾次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讓我見見你好不好?” 我和無崖子正在院中賞梅,我看向他,無崖子只是搖頭,我便也沒有理她。 李秋水喊了幾聲,聲音就消失了,似乎已走了。 他們兩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說,無崖子辜負李秋水,李秋水害無崖子殘廢三十年,往日種種,不知情誼究竟能剩下幾分。 我不信李秋水說她時日無多是真的,然而就在半月后,函谷八友向我報告,西夏皇太妃病逝,舉國服喪。 我覺得有些不真實,他們又道:“山下來了一隊西夏人,已在松林里被困了許多次,仍往里走,領頭的似乎是個公主,師伯祖,要不要我們去問一問。” 我點點頭,他們便下山去,不多時上來告訴我,那領頭的是西夏銀川公主,說是奉她祖母皇太妃李秋水之命,扶棺歸葬。 銀川公主送上一份帛書,說是專門給我看的。我諸多頂級內功加身,早已不怕任何毒藥,展開一看,那上面是幾行字。 百年光陰,回頭難顧。半生癡狂,半生虛妄。痛悔已矣,溘然辭去。姐妹情誼,來生再敘。 我讓人把那行人帶上來,銀川公主一見到我,就跪下來,請求我準許將李秋水葬在逍遙子墓旁。 我看著那黑色的棺槨,讓他們放下來,棺材還未釘死,我拂袖推開一角,果然是她。 我說不清心里到底有沒有傷感,我去她昔日住過的房間,取了她曾用過的銅鏡,木梳,放進棺里陪葬,無崖子也來了,他將自己的畫放了進去。 那應該就是原著里他交給虛竹的那幅畫,我沒有看,合上棺蓋,讓西夏的人并函谷八友將棺木扶至逍遙子衣冠冢旁,找了個地方葬下了。 銀川公主送葬完就回去了,自此以后,無崖子也不在宮里了,他整天坐在李秋水墓前,從日出坐到日暮,不說一句話。 他看著李秋水的墓,又像是沒有看,不知在想什么,蘇星河勸了幾次都沒有把他勸回來。我也去過,他仿佛已忘了我是誰,我說的話,他轉眼就不記得了。 他曾為玉像癡迷顛倒,如今終于也為了李秋水的死而失魂了。 他這樣,我也無可奈何,然后就在某一天,我去找他時,他坐在墓前,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息。 無崖子死去,打擊最大的是蘇星河,他將函谷八友遣下山,自己為無崖子守墓。 我歷經幾世,本以為自己已擺脫了對寂寞和孤獨的恐懼,到這時,我也終于覺察到,它還是在的。 又過了一年,我下了山,正聽說丐幫幫主喬峰被人揭破身世,在聚賢莊大開殺戒的事情,看來只要康敏不死,蕭遠山仍在搞事情,喬峰就免不了有此劫。 只是我已改變了許多軌跡,不知道喬峰和阿朱,最后的結局還是不是那樣。 我曾經也是對這兩個人的故事意難平的人之一,我想做就做,當下就快馬趕去了大理,只是小鏡湖不好找,我干脆直接去皇宮問皇帝段正淳在哪兒,段正明立刻讓王府的護衛帶我去了小鏡湖。 我到那里時天已暗,雷雨大作,一個人也沒有,我覺得不妙,叫護衛去水榭找段正淳,那護衛剛要去,就見段正淳持著傘走過來,見到我奇道:“宮主,您怎么會在這里?” 我道:“你跟蕭峰約好了?” 段正淳道是,他正要去赴會。我想問他跟蕭峰約的地點在哪兒,就在這時,遠處的雷雨之中,走來一個人影。 段正淳身邊跑來一個婦人,看著蕭峰抱著阿朱正不知怎么回事,蕭峰滿身淋雨,道:“阿朱是你們的女兒,我殺了她。” 段正淳大驚失色,身邊的婦人看看閉著眼睛的阿朱,臉色一白,眼一閉就要暈過去。 段正淳看看阿朱,又看看蕭峰,不可置信道:“原來她就是阿朱,譽兒和我說過她,只是她一直沒有見我……蕭大俠,你為何殺她?” 蕭峰眼中有淚,慢慢抬眼看著段正淳:“你殺我養父母,恩師……” 他還沒說完,段正淳就又失色道:“什么?我何時殺了你父母恩師?” 我嘆了口氣,蕭峰和段正淳又對質了幾句,他再傻也知道自己被康敏騙了。阮星竹從蕭峰懷里抱下阿朱,失聲痛哭,蕭峰跌跌撞撞地后退,就在他要自殘的時候,我隔空點了他手臂的xue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