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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著衣裙,上到最上邊兒的一層樓去,頂上無燈,空蕩蕩的四周只一張桌子擺著,簾幔被江風吹起,月色在上面不住地跳躍。 路小佳坐在窗邊,看著窗外,腳下酒壺已倒了一片。 我遠遠地看著他,實在想弄清楚他這樣到底是因為什么。我絕不信真的如傳言的那樣,路小佳與我才認識多久,說過多少話,他這樣的人,怎么會真的喜歡上我。 我細細想著我跟他遇到之后發(fā)生的每一件事,卻都百思不得其解。 我走到他面前,路小佳理都不理我,我思考著怎么撬開他的嘴,路小佳冷冷道:“你是不是想著該怎么對付我,裝成什么模樣,說什么話來騙我?” 我心中一跳,道:“我沒有。” 但就在前幾天,我還前腳答應(yīng)他師父,后腳就把他踹了。 路小佳似笑非笑:“哦?那這么說,你也真的不想讓我死,守在我身邊,也從沒有不告而別過?” 他眉目冷凝得像淬了冰,怕是下一句話就會讓我滾,我不退反進,又往他身邊走近了一步,衣服貼到了他的衣服,我看著這個在江天中獨坐的少年殺手,忽而間心里的某個地方開了一道口子。 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是不是在說謊,或是想湊近一些,更清楚地看到他的心。我道:“你知道我有弟弟要照顧的。” 路小佳的臉立刻就融化了一點,我心里某個地方得意起來,我道:“我從沒有騙過你,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路小佳的臉頃刻間又冷下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揪住了我的領(lǐng)子把我往下一拽,盯著我道:“你是不是覺得,就因為我救過你幾次,你就能讓我下不了手了?” 他眼梢的弧度宛若鋒利的劍鋒,我本來想一掌打過去的,但我還是笑了:“你看,你親口承認救我了。” 路小佳一怔,緊接著惡狠狠地盯著我,我衣領(lǐng)子里灌進風來,抓著他手臂,想把他手甩開,路小佳眼中閃過瘋狂的神色,又是一扯,直接把我扯落在他懷里。 他鋪天蓋地地吻了下來,江風混雜著酒味縹緲如幻,我隨手亂抓著他的衣服,他單手抱住我的腰,向上一提,我就被禁錮在他懷里。 他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我的手推拒著他胸口,掌心卻也觸碰到了他的心跳聲。 路小佳也是有心跳的。 也許我對他料錯了。 我松開手,退讓間讓他更欺近了我,他將我抱起來,踏碎了一地酒壺,往里間而去。 我再次憑江而立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江天曉雨切切,風聲起,寒鷺驟振翅,沙洲落一白。 桌上有個小小的臺子,上面放著一塊黃銅的鏡子。我對著鏡子,將亂了的頭發(fā)梳了梳,我身上隨時都帶著根眉筆,拿出來對著鏡子,細細地描繪起來。 我現(xiàn)在已知道路小佳為什么要殺我。 因為他以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更是因為他認為,我是知道了他的秘密才離開他的。 我明白了荊無命那句“上天從一開始就奪走了他的一切”是什么意思。 這種事情換了哪一個人都無法忍受,我照顧了他兩天,他心里已不知不覺系上了我,我卻忽然走了。 也或許就是在那時,他想到了這世上對于他的一切不公,極度痛恨自己,所以才想自盡。 這根本就不是他能選擇的,就如同我,活了一世又一世,誰問過我的意見? 路小佳坐在窗邊,看著外面,昨天他并沒有勉強我,但我也沒離開他,一直陪他到現(xiàn)在。 我道:“你看我畫的眉好不好?” 路小佳閉著眼睛道:“你為何還不走?” 我道:“你說過幾次讓我走了,可我走了嗎?” 我對著鏡子,看著里面我的臉,銅鏡的模糊光暈下,我看到自己的臉迷迷幻幻,我道:“這世界的人,我若真想找個人來相伴,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我都不想要。” 就算他對我擺過冷臉,說過重話,他也遠比其他男人都得我的心。 我低聲道:“我從不覺得你有什么缺陷。你過來,看看我的眉畫好了么?” 路小佳坐了許久,還是沒有動。 因為他昨夜既想逃開,卻又忍不住和我耳鬢廝磨,在那時又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他之前的那一劍,是被丁靈中刺的。 丁靈中是丁白云當年為白天羽生下的孩子,而路小佳,才是真正的丁家三少。 丁家人害死了翠濃,我殺了丁白云,廢了丁靈中。 血緣立場上來說,我們互為仇人。 我輕聲叫他的名字:“路小佳?” 我仿佛覺得我每一個字都是在折磨他,他若真的能跟我劃清界限,至少也該不理我的。 不應(yīng)該來找我,也絕不應(yīng)該把最難以啟齒的秘密讓我知道。 可他來找我,也許是他從出生以來,在身不由己的身世和被上天剝奪的正常人的身體的命運之下,除了殺人外,第一次真正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還是動了。 他站起來,走到我身邊,看著我的臉,細細地看著,仿佛要永遠將這張臉刻在心里,而后忽而低頭,輕輕吻在我頭發(fā)上。 那一吻帶著至真的虔誠。 和求而不得的痛苦。 路小佳已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