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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佳慘白著臉,聲音也在顫,卻斬釘截鐵:“今天已都說清楚了……您保重。” 丁乘風眼中神色十分復雜,但他還有傅紅雪要對付,顧不上我們。 背后丁家兄弟已經和傅紅雪打了起來,我帶著路小佳,使輕功出了院墻,外面樹林里早準備好了一匹馬,我給他點xue止血,但效果不大。我皺了皺眉,把他衣服一扒,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藥瓶,里面的藥全部倒在他身上。 我的迷藥藥倒人的效果是一流的,治傷止血的效果也是一流,治好了還不留疤,陸小鳳和云重都試過。 我不知路小佳哪里還有傷口,干脆把他上衣全扒了,這才看到他背后險之又險地在心臟旁邊有一個窟窿,剛好和前面的來一個對穿。 他一個殺手,本該警惕性極高,是誰有能耐在他背后陰他? 我給他套上衣服,然后策馬朝著一個方向奔去。約莫天明時,我趕到了一座小城里,找了家客棧,租了后院的房子。 我將路小佳放在床上,探了探他鼻息,又給他把了把脈,還好,他還算命大,雖然傷重,也到底能救回來。 我先把他那一身全是血的衣服脫了,然后給他蓋上被子,自己出去買藥。 我在附近的藥鋪買了幾包藥就回來,剛一進屋子,就發現路小佳醒了。 第59章 飛刀他徒弟(二十) 他把自己那滿是血的衣服披在身上,蒼白著臉看著我,眼神里很冷漠,就好像我是一個陌生人似的。 他看了我幾秒,不發一言,轉身就要走。 我不由奇怪,他這是怎么了?我道:“你去哪里?你的傷很重。” 路小佳沒說話,跌跌撞撞地拎著自己的劍就往外面去。我無奈,索性也沒攔他,由他去。 我轉身把藥放在床頭桌子上,就聽到人倒地的聲音。 還得我抬他。 我又把他弄進來,把人放在床上,他現在這么重的傷還要亂動,是存心不想活命了。 我從腦海里扒拉出一個吊命的良方,然后去藥鋪買了藥,借客棧后院廚房煎了,拿碗盛了端進房間,想給他喂下去。 我剛扶起路小佳,藥汁還沒灌進他嘴里,他就又醒了,一把推開我拿碗的手,我手里的藥碗摔在地上。 我氣道:“路小佳,你要干什么?” 路小佳掀了被子就下床去,一邊冷笑:“你我本來就沒有什么關系,用不著你來管我。” 我心里莫名其妙,他的聲音冷,我的聲音就軟了下來。我道:“可是你救了我。” 路小佳的笑像是在刺人,更寒更冷:“殺手是不會救人的。” 他扶著門框,又往外走,這次他很有毅力,拼著傷口撕裂,一路血嘀嗒嘀嗒地走到了院門外,然后又倒了下去。 我走到他身邊,忍不住想送他一腳。但也只能把他再弄起來,扶回床上去。 我這次學聰明了,煎藥多煎了些,果不其然,路小佳又醒了,這次對我態度更惡劣:“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他打翻了我手里的藥,從床上翻下來拿著衣服就又往外走,我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從后面點了他的昏睡xue。 他倒了下去,世界終于清凈了。 我把他第四次扶到床上,重新給他處理了傷口,拿了藥碗倒了藥,給他灌進嘴里。路小佳擰著眉,身子一直在無意識地發抖,我握著他的手,一道內力輸進去,他總算好了些,安安靜靜睡過去了。 我松了口氣,想把手拿開,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他在睡夢中牢牢攥住,我怎么抽都抽不出來。 我可不是什么柔情解意的少女,當下就想把他的手擰開,路小佳側了側頭,把我的手壓在了他臉下,肩膀弓縮起來,那是一種既防備又脆弱的姿勢。 他的眼睛是冷的,皮膚的溫度卻并不。 我嘆了口氣,也沒真的擰他手,就這樣自己守在他身邊,慢慢地也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不知何時搶了路小佳的被子,一看外面天又黑了,我足足被他折騰了整整一天。 我摸摸自己的頭,又摸摸他的頭,又給他把了把脈,路小佳居然又醒了,即使是重傷虛弱,那雙眼睛依然冷得懾人。 被戳了兩劍,他還能醒這么多次,我懷疑我的迷藥失效了。 他怔怔地看著我,開了口,聲音嘶啞:“你……” 見他醒了,我低著頭就要抽手,路小佳的手指動了一下,似乎是想留住我,卻還是松開了。我端過水來給他喂下,以我對葉開都沒那么溫柔的聲音道:“你要是想走,喝完水再走。” 路小佳看了我一眼,猶猶豫豫地偏頭喝水,我又道:“你之前那劍究竟是誰刺的,誰能傷得了你?” 路小佳又開始沉默,我聲音放柔道:“好,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但你不能再這樣亂走了,我不想讓你死。” 路小佳聞言,神色緊繃起來,眼中的冷卻在緩和下來,我這一句話好像讓他極為糾結復雜。我把藥端過來,他也一口氣喝下去了,他道:“你怎么知道……會是丁白云?” 我把我推導的過程告訴了他,路小佳輕輕地點點頭:“你還想繼續找丁家報復嗎?” 我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在之前和丁家對峙時,我多少也察覺出路小佳和丁家的關系不簡單。他對丁靈甲下不了殺手,自己反倒被捅了一劍。跟丁乘風說話時,丁乘風看他的眼神也像是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