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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鐵花還是一臉我能拒絕么的表情。 我低著頭道:“你是不是嫌棄我曾經是石觀音的門人,不肯教我?” 他不說話,我跺腳道:“那好,那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反正石觀音如今已經消失了。那些仇人若要找她報仇,肯定把我也斬草除根了的。” 我說完就朝客棧外走,胡鐵花嘆氣道:“你等等。” 我不聽他的,繼續向外走去,胡鐵花瞪直了眼睛攔在我面前,他唉聲嘆氣道:“我不是嫌棄你是石觀音的門人,你并沒有做過什么壞事,可我,可我實在沒有教過人。” 我盯著他不說話。 胡鐵花道:“你如果真的想讓我教你,那你答應我,要遵守江湖道義,不能輕易動手,也不能做壞事。” 我立刻笑了:“這是當然,你若不信的話,我這就發誓。” 我指天說了幾句,然后回身倒了一杯酒敬他:“師父在上,請受……” 我還沒拜,胡鐵花已經仰面而倒:“你饒了我吧!” 我們一行人人困駱駝乏,就在這家客棧休息了一夜。我心里急著學武功,怕胡鐵花并不是真心教我,回程的路上總是負責他的衣食,又跟他說我有一手釀酒的好技術,如果他想喝酒的話,不如嘗嘗我的。 我們真正離開沙漠那一天,柳無眉的丈夫來了,自稱是什么擁翠山莊的李玉函。我當初看小說的時候,只顧注意著楚留香,其他的角色并不是很了解。見自己妻子受傷,李玉函臉上的表情很是擔心,只說改日邀楚香帥幾位來擁翠山莊一聚,就帶著柳無眉回了家。 姬冰雁也念著家里的愛妾,急匆匆地跟我們分手。我便和楚留香胡鐵花去找蘇蓉蓉那三位姑娘。 我們在路上打聽到了些線索,說是黑珍珠帶著這三位姑娘往南方而去。我們便向南走。路上,胡鐵花終于記起了答應我的事情,開始指點我的武功。只是和我說好了,只是指點,若要他收徒,他怕誤人子弟。 這樣的結果已是我賺了的,像他這樣的成名高手,我不過才和他認識幾天,哪里能真的做成了他徒弟。他愿意指導我,我已是感激不盡。 胡鐵花抓耳撓腮了半天,似乎在回憶自己的師傅當初是怎么教自己的。他看了我一眼,道:“你會哪些功夫,使給我看。” 我道:“我會用劍。” 胡鐵花點點頭道:“向我攻擊。” 我只會連城劍法,掰了根樹枝向他襲去。第一招正是專挑人劍的去劍式,只不過胡鐵花手中無劍無刀,我這一招便向他手腕攻去。 胡鐵花閃身一避,我手中的樹枝反而如影隨形地纏了上來,只向他腕子而去。胡鐵花道:“好劍法!” 他雖然輕而易舉地躲了開,口中卻還是贊嘆。 連城劍法自然是好劍法,若不是好劍法,那些武林人士怎么會念念不忘,為了它頭破血流?連我的親生父親都要為了它置我于死地。 我停了手,胡鐵花問我:“這是什么劍法?” 我低著頭道:“我不知道,我也只是見石觀音的一個弟子使過,偷偷學來的。” 連城劍法我雖會,但也只是會而已,從來沒有跟丁典狄云以外的別人使過。我沒有武學的底子,頂多就有個樣子。 胡鐵花點評道:“劍法極妙,奈何劍勢太弱,力道不足。” 他說的實在對極了。胡鐵花道:“你還會不會其他的招式,使出來給我看。” 那時的江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想一睹這劍法的風采,得到一招一式都足以讓人瘋魔。連城劍總共有二十六招,我既然對胡鐵花說這是偷學來的,便不能全使出來,就使出了前二十招。 胡鐵花看得眼睛都亮了,嘴里喃喃道妙絕。然而片刻后他就開始皺眉,說我這劍法怎么沒有一點殺氣。 連城劍法本也叫唐詩劍法,每一招都對應一句唐詩,每一招都帶著平仄回韻,詩情畫意,由我這沒內力的人使出來,自然是沒有半分殺氣的。 見我用劍活像個繡花枕頭,他看不下去,于是親自上來指導我。 我們倆這一指導,便過了午飯,連晚飯都沒有吃。若不是楚留香來催,都不知道天已經黑了。 我們住在一家客棧里,店小二將菜端上來,我照舊把碗筷給胡鐵花擺好,比他徒弟還像徒弟,胡鐵花這幾天也習慣了,坐下來就問楚留香蘇蓉蓉等人的消息,楚留香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神情:“我已打聽到她們就在附近的一個鎮子上,我們明天騎馬趕過去,就能見到她們了。” 我還真有些好奇這三位姑娘是什么樣的人物,但明天就能見到了,我也不急著問。 第二天一早,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趕過去。等到了蘇蓉蓉她們住的那家客棧,卻聽老板說,那幾位姑娘昨天晚上就急匆匆地走了。 楚留香問:“你可知道她們去哪兒了?是為的什么事?” 老板搖頭說不知道。 楚留香有些著急了,我們一行人便在鎮上打聽,總算知道蘇蓉蓉她們是朝著哪個方向走了。可是等我們找到了她們乘坐的馬車,卻發現里面已經沒人了,只有一封信。 楚留香將信拆開,那上面寫著,若要找這三位姑娘,就到某個地方的菩提庵來。 落款是無花。 楚留香倒吸了一口冷氣,胡鐵花將信拿過來,怒道:“這廝還沒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