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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慶幸我當年看完了那部新疆羊rou串風格的楚留香后去補了一遍原著。 我對著鏡子,看著里面那張絕世無雙的臉,衣服下遮蓋著的據說能讓所有男人瘋狂的身體,半晌苦笑著嘆了口氣。 我由衷地感謝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活著的機會,但我并不喜歡現在的身份。 因為我覺得我的處境一點也不好。 作為一個反派,招惹了主角還不算,我還有其他的敵人,一個被奪位的龜茲國國王,一個心狠手辣的柳無眉,還有沙漠之王,甚至包括整個中原武林。 誰叫石觀音還得罪了少林丐幫呢。 我在屋內又翻找了一會兒,仍然沒有找到一本武功秘籍。 也對,像石觀音這樣的人,只愛惜自己,并不打算真的將自己的本事傳承下去,故而才沒有秘籍這種東西。 于是我便試其他的辦法,盤膝坐在床上,閉上眼,試著調動這具身體里的內力。前世我好歹摸到了內功的門檻,基本的東西我還是會的。頃刻之間,經脈中仿佛有一種力量涌動起來。 我屏息凝神,引著那內力在經脈中游走,頓覺心口一陣刺痛,一口鮮血從口中涌了出來,那股內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不合情理。內力是這具身體修煉出來的,即使換了我,應該也不難調動才是,現在的情況,卻好像一池抽不上來的水。 除非在我來這殼子之前,原主已經死了。 我繼續試了幾次,才勉強能調動一些內力,差不多就停下了。 如果我會石觀音的武功,只要不作死,繼續橫著走都沒事。 可我不會,不僅如此,和前世一樣,我連身體原主的記憶都沒有。 我拿絲巾擦了擦血,一轉頭又對上鏡子里的臉,頓時心頭一陣憂郁。 我若是找楚留香跟他說我不是石觀音,他恐怕只會以為我瘋了。畢竟在小說里,他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無神論者。 而且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不想告訴任何人。 想不出辦法,我在這宮殿一般的住所里逛了兩天,看到了那書中的罌粟花海,也看到了那群掃地的奴隸,但唯獨不敢去找楚留香。 畢竟他是主角,而我是反派,他是不殺人,但把我交給正道人士制裁,還是很有可能的。 我倒是想跑路,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但我這兩天從這宮中的弟子口中,已大概弄清了沙漠上的局勢。 龜茲國富甲一方,現在估計正在調集大軍平叛的龜茲國王跟石觀音勢不兩立,除此之外,這大漠上最大的勢力,不是石觀音這不過數百人,弟子不過五六十人的小門派,而是“沙漠之王”札木合,小王爺黑珍珠的父親。 多年來石觀音在沙漠上橫行,一是靠的她武功高,二是她實在難找,若是我將這宮中弟子全帶出去,遲早會被人盯上,若是我一個人開溜……我只怕連沙漠都出不去。 我鴕鳥一般地縮在這山谷的宮殿里,在原主的老窩,我好歹找到了些安全感。 石觀音每日都要沐浴,我揮退了所有人,浸在天然溫泉的浴池里。水面上鋪滿了玫瑰花瓣,香氣裊裊。漢白玉的臺子邊是各種切好的水果,在這沙漠里,這兒簡直就是人間仙境了。 我俯在池邊,百無聊賴地玩著銀托盤里的花瓣。忽然間我的神經緊繃起來,感覺到有人在朝我靠近。 而且是在房頂上。 我放下花瓣,轉手去拿臺下放著的金刀,轉念一想,卻還是將刀放下了。 我靠在浴池里,扯過一件輕紗披在身上,在氤氳的水汽里悠閑地閉起眼睛。我自己能調用的內力有限,但這具身體的各種感覺卻還是維持在一個很高的水平。 我等那人在我頭上的屋頂站穩了腳步,才慢慢地開了口。 “香帥既然來了,何不與我一見?” 第九章 我在心里默念,我武功高,我是終極boss,我是世界上最美貌心腸最狠毒的石觀音。 過了兩秒,屋頂上才傳來一個聲音,是個清雅動聽的男聲:“在下久慕夫人風采,只怕唐突了佳人。” 我道:“你真不下來?” 楚留香的聲音頓了一下:“夫人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我微微一笑:“你倒說來聽聽。” 楚留香道:“真話就是在下想見到夫人,哪怕被關在屋子里餓了兩天半也要來的。” 我忘了吩咐曲無容給他們送飯了。 我又道:“假話呢?” 楚留香沉默了兩秒:“在夫人面前,在下怎么說得出假話來?” 我扯了一下嘴角,楚留香不愧是楚留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有這騙女孩子的口才了。 我嘆了口氣,從水中起來,我知道這位古老親兒子雖然風流多情,但還是很君子,倒不會擔心他偷看。我擦干了水,隨意套了件衣服,將衣領攏緊了,將濕透的頭發放下來,坐在池邊屏風后設的軟榻上。 而后我從桌底摸出了一個面具——石觀音的面具很多,易容的面具,鐵制銀制的面具都有,我挑了幾個隨時備著,以防我跑路時被人認出來。 我將一個猙獰的鐵面具扣在臉上,將榻中間桌子上的葡萄酒倒了一杯,才又開了口,學著石觀音的風格道:“妾已掃榻備酒相待,香帥請來一見。” 話音落,屋中的窗戶輕輕地發出一道聲響,一個飄逸的身影停在了屏風后,而后轉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