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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了他一下告訴他那話是專門用來形容男人的。小護士一聽來精了神,說我怎么沒聽說過這個是專說男人的,你快給我講講,我刮了刮她鼻子說一會回去我給你講,連講帶示范,你一下就明白,現在先聽歌吧。 小麥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站起來清清嗓子開始唱。聽完第一句大伙兒就都愣住了,她唱的是槍炮的Don’tCry,這歌兒本來是羅斯唱的,滄桑卻毫不沙啞的男音,似若低低的呻吟,聽起來仿佛能擊穿脆弱的靈魂。 小麥的嗓音帶著一點慵懶的沙啞,落寞之中又夾雜著些野性,我想了半天覺得只能用性感形容她的嗓子,沒有絲毫躁動的性感。在閃爍的火光中,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她唱出的每一束聲音都絲毫不漏的傳進耳朵里,那種聲音沒有躲避不及的穿透力,卻像是一種淡淡的撫慰,安靜地撫平心中每一絲褶皺。 第六章 王八蛋(2) 我們都忘了鼓掌,低頭默默的聽著。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心神慢慢地沉靜下去,再聽不到周圍的喧雜,耳中只剩下小麥帶著淡淡憂郁的聲音,我手指跟著她的節奏擊打在柔軟的沙土里,仿佛緩緩進入了夢境…… 等我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唱完了,捋了下垂落的頭發看著大家,黑色的風衣在夜晚河岸的微風里裹起她嬌小的身體,衣袂翩轉,宛若不著煙火的暗夜精靈,看得我又呆了…… 毛子領頭鼓起掌來,大伙兒剛睡醒似的回過神趕緊跟著。小寒吵吵著說小麥你深藏不漏啊,早知道咱還郊什么游,直接錢柜聽你唱歌去,也洗洗咱這臟了吧嘰的靈魂。小麥笑了笑,帶著幾分羞澀輕輕欠了下身子。毛子咂咂嘴說你看人家這素養,看得我……話沒說完被他女友一巴掌打回去了。 夜深了,濕氣穿過身下的沙土反了上來。坐著有些涼,我們就站起來繞著漸漸暗下去的火堆玩,不知道誰起了頭開始唱起“讓我們蕩起雙槳”,大伙拉手圈起火堆都跟著哼哼起來。 一開始我們還好好唱,一遍過后我和雷子就不規矩了,我倆跟著他們的聲音大聲吼著:大姑娘撩起衣裳,胸前是波水蕩漾,褲襠頂起了高高的大帳……這是我們小學到初中百唱不厭的歌曲。 小護士甩開我的手停下說不唱了不唱了,你倆凈糟蹋好東西。我把她拉到懷前說好東西,你要不想玩了咱就撤吧。大伙也累了,都有回去的意思,一行人就蹦蹦嗒嗒的往旅館溜達。 路上小護士拽著我胳膊說強哥你是不是看上小麥了?我愣了下神,說你說什么呢,我就是覺得她歌唱得不錯。她緩緩地說小麥是我領來的,雖說我不是你女朋友但你千萬別拿她傷我,我受不了。 我停下來看著她說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傷你呢,再說我跟她啥也沒有,我也壓根兒沒想有啥。小護士在我臉上輕輕親了一口沒再說話,拉著我趁在最后慢慢溜達…… 走了一段,雷子忽然開口唱起了汪峰的“晚安北京”,我和毛子也跟著吼起來。這首我們曾一度掛在嘴邊的歌兒,在郊區的夜晚回蕩著,唱也好,聽也好,讓人止不住的傷感。脫離了憤怒的吶喊,歇斯底里的發泄,仿佛擊穿了所有的遮掩,往日夜幕下的情景歷歷在目,傷感也好,快樂也好,都在嘶啞的吼聲中,煙消云散…… 第六章 王八蛋(3) 回到住處,我們去前臺要了兩件兒啤酒,本來還想再叫兩個炒菜,服務員半睜著眼睛說廚師都睡下了,要不我給你們喊去。我一聽連忙說算了,心想人家都睡下了還給叫起來,一不高興再給我們往菜里加點額外的佐料。毛子去車里又拿了四瓶他的隨身裝備,說今兒要好好地高興高興。 我們在我和雷子的屋里喝,小寒不知去哪弄了一大袋子花生米回來,大家又湊合起自己屋里剩下的零食,把床挪開圍著圈兒坐地上就開喝。 這場景忽然讓我想起上大學的時候。那時沒錢總下館子,周末大家湊點錢買點兒散花生米,一人抱著幾瓶啤酒在陽臺上,不知不覺就能挺到黎明,等灰白的天色開始蔓延,街上不知不覺嘈雜起來時,頭也暈乎乎的了,回屋爬上床一覺能睡到下午去。 雷子學校離我們不遠,常來湊熱鬧。這小子每次來了必然喝多,然后就理直氣壯地跟我擠在一張床上睡覺。冬天搶被子倆人都凍得夠嗆,夏天就擠出一身的臭汗,后來我弄了個大海綿墊子,他一來我就跟下面打地鋪。 那些吵吵鬧鬧的場景常常在腦子里浮現,但到了真想仔細回味的時候,才發現都已經成了難以觸及的久遠。 我問小護士一會兒是不是出去活動下,她說累了不想動,喝一會兒就回去睡了,說完補償似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不怎么高興,心想大老遠跑到這兒跟著禁欲來了這是。 想著“野餐”泡湯了,心里又不怎么高興,我就不停地張羅著喝酒。小護士看我不停的喝,說強子你悠著點啊。我有點兒賭氣地說你甭管我,反正一會就是睡覺!她說你再這樣我也多喝!我聽她這么說給她倒了杯白酒就跟她碰,她也不含糊,一仰脖就下去了,嗆得直咳嗽。 這丫頭還真跟我較上勁了,啤酒下去三四瓶,又喝了兩杯白酒,靠在身后的墻上神色迷離,眼看就頂不住了。小麥起身拉拉小護士想把她送回房間去睡。小護士甩開小麥大著舌頭說我才不呢,我又沒多,一會完事兒我跟你一起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