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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從此過上下水道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的日子,哪怕終究有一天還是要死,至少也可以拖一些人渣一起下地獄,也好過就這樣引頸就戮,讓女兒這樣白白慘死!是他害死了女兒! 他懊悔,恨不得時間可以重來,甚至開始向那只魔鬼祈禱起來,他愿意再進入那個游戲場,這一次他會毫不猶豫地殺光敵人,不管那是阿沛陀還是伽耶還是可拉,只為了得到復仇的力量。 可他心里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能獲得一次那種卡牌,已經比所有人都幸運,他怎么可能得到第二次幸運?他和妻子甚至都已經在監獄里,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隨時會被處以死刑,沒有任何反抗的空間了。 他絕望,張開嘴終于要發出哀嚎。 邊上一只手伸了過來,“老陳。” 他轉頭,錯愕地看到妻子平靜得不可思議的面孔。 妻子叫劉慧,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婦女,和很多婦女一樣,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丈夫說了算,一生都圍著丈夫和孩子轉,將他們視為生命的全部。 然而此時,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視頻刺激太過,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那張麻木的臉居然有些可怕起來。 “冷靜一點。”她居然勸起了丈夫,“我們該回牢房了。” 第98章 098 這所守衛森嚴的監獄名為黑森監獄, 位于黑天鵝森林中部,除非有定位,否則外人很難穿過迷宮一樣的森林, 找到這里。 這里關押著這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全都是死刑犯或者終身徒刑犯。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地方,也很難真正做到鐵桶一塊,仍然有一條看不見的通道, 讓這個監獄內部與外部相通, 信息互傳。 “罕見的木甘控告可拉,法院判決后因不滿判決, 將一法院的人綁架,還殺害了一名阿沛陀法官、五名陪審員和一名警察?” 放風時間, 幾個人或坐或站,眼神平靜地望著四周, 悠閑地說著話,四周的犯人似有若無的, 仿佛將他們圍在了最中間, 呈現出守護的姿態。 這樣的人群,分成了好幾撥, 大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和平相處。至少現在是。 “你覺得這種報道幽默嗎?”半長頭發的綠眼美男微微瞇起眼睛, 問。 將消息傳遞過來的囚犯眼神驚恐, “可消息確實是這樣傳的。” “沒有別的?” “一點兒也沒有。” “啊……”綠眼美男雙手交握,抵著下巴,“這樣看來,事情比我想象中更有趣了。” 一定是一旦被知曉,會影響很大很大, 甚至足以改變什么的事情發生了,所以政府最高那幾位才會這么嚴防死守。這可太讓人好奇了,這個無聊的世界,好像發生了有趣的事情。 如果那對夫妻能直接告訴他就好了。但想也知道,既然把他們送到這里來,一是為了保護和監控,二嘛,肯定已經縫起了他們的嘴,他們什么都不會說的。 這時,他腦袋偏了偏,看到那對夫妻被獄警送了回來。那個丈夫低著頭,那位妻子卻轉頭看向了放風場,四處找尋,然后對上了他的雙眼,停頓了下來。 綠眼美男眼眸微微一瞇,隨即露出了興味的笑容。 …… 這一起木甘狀告可拉的審判,給社會帶來的影響,也不過是更加夯實了劃分階層的土壤罷了。 當然,也給某些人帶來了更深的絕望。 木工廠內,劉義聽著工友們議論的聲音,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繼續手上的活,他做得專注認真,卻比往常沉默了不少。 “老劉,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跟老婆吵架了?”工友笑著侃他。 另一個工友:“肯定是,這幾天都沒見嫂子帶著孩子過來送飯,只能跟我們一樣吃食堂,肯定是跟嫂子吵架,嫂子不給飯吃了。” “老劉,你這樣不行啊,做男人怎么能跟老婆生氣?這都幾天了?” 劉義抬起頭笑道:“認真工作了,別瞎cao心。” 一群人侃了幾句,又開始繞回原來的話題。 “所以告她有什么用,我們只是泥巴,怎么能跟人家血rou之軀比,不是可以去領補償金嗎?偏偏要去告狀,這下好了,雞飛蛋打。” “不過多虧了他們,補償金又多了不少。” 所謂的補償金,正是給一個棒子再給個甜棗的cao作,執政黨深知一昧的壓榨只會引起反抗,不利于社會的持續性發展,所以采取了這種政策,當木甘被高級人種傷害(包括家人被殺),他們有兩個選擇,一是上訴,而是直接去找相關部門。 去相關部門,可以領取一筆補償金,這補償金的存在,是高級人種對低級人種的憐憫,因為神的偏心,讓人類有了高低之分。 受到傷害,上訴不能得到公正的對待,去相關部門卻能得到一大筆補償金,最終大部分被傷害的人和他們的家人,都會選擇領取這筆錢,以免讓自己一無所有。 可一旦接受這筆錢,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低級人種,有些人心想我拿了這筆錢,不代表我認為自己比你低級,只是因為我不傻,等我拿了錢,以后崛起了再來打臉。 殊不知自己正在被溫水煮青蛙,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最終放棄了自己的人格尊嚴,真正的低人一等起來。真正能靠著這樣的錢往上爬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最終真的爬上去了,也已經被同化成“高級人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