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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但是政府對我們這些世家已經非常不滿了,被知道了,怕是又要被記上一筆,還是小心為妙。” 萬蓉一臉不屑,根本不在意被記一筆的事,就算被記上一萬筆,又能怎樣? 那邊遲疑了一會兒,說:“伯母,慕容影畢竟也算是替母還債了,她現在應該什么也做不了了,留她一條命吧。改日我和小雪結婚,我會看管好她的。” “你倒是對她還有點情分。” “畢竟一起長大,但我只愛小雪。” 萬蓉瞥了慕容影一眼,心想她現在這模樣,得多瞎眼的男人才下得去嘴,所以也沒有抓著文青這點不放。 慕容影鼻血和嘴里流出來的血以及冷汗混在一起,臟兮兮的,殘酷的真相,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讓她雙眼布滿血絲,眼淚完全無法控制地流淌出來,恨得渾身肌rou都在抽搐顫抖。 萬蓉離開的時候,慕容影艱難地出聲:“小雪……知不知道……” 萬蓉:“小雪現在不知道,以后也永遠不會知道,省得污了她的耳朵,臟了她的眼!你最好別給我耍什么花招,否則我讓你連茍延殘喘都做不到!” 雖然萬蓉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也瞧不上天真的慕容影,但是放在慕容雪身上,她就是另一種標準了。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脆弱的寶貝女兒,既不讓她受更多的傷害,也不讓她干凈的世界受到污染。所以她根本沒打算讓她知道那些陳年舊事,以及慕容影現在的遭遇。 然而慕容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她得到了那么深厚的內力,那些內力曾經為她療過傷,在她身體里運轉,她沒有感覺到一絲熟悉嗎?她沒有產生絲毫懷疑嗎?文青對她的感情,她真的毫無察覺嗎?慕容影深深的懷疑起來,眼睛漆黑無光,看著萬蓉離開的背影,只剩下漫天的恨意。 憑什么?她的生母萬芙曾經多么絕代風華,被萬蓉和慕容長峰害成那樣,他們沒有絲毫歉意,就算慕容雪的毒是萬芙下的又如何?那難道不也是他們自己種下的果嗎?為什么他們可以這么理所當然的,一副萬芙和她母女欠了他們一樣?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更可恨的是,似乎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齷齪無恥,沒有人能幫助她。 這個認知,讓慕容影恨得心臟都痛起來了。 …… 電動三輪車在山路上不斷前行,有些顛簸,老人家腰椎不行,一路顛簸沖擊著,腰疼得不行,卻仍然堅持不懈上下山。就好像上山來求這些人,是他活著唯一的使命。 三輪車騎行了兩個多小時,電量耗光了,老人家只好站起來踩著腳踏往前。最終三輪車進入了一個小巷,老人家把三輪車鎖好,提著電池進了一棟老舊的筒子樓,爬上了四樓。 小小的屋子里窗簾拉得緊緊的,一絲陽光也沒有泄進來。這個屋子很窄,進了門就能把室內的場景一眼看盡。 靠墻的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人,一動不動的。 而另外一個人影坐在床邊,一塊黑布將人影從頭包到腳,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像黑暗里的一顆蘑菇。 聽到動靜,人影轉過頭,露出了臉——那是人臉吧?可如果是人臉,又怎會有這種可以嚇得人做噩夢的效果?臉上的rou沒有一處的好的,像是被融化過,左眼已經徹底消失,右眼還能從窄窄的一條縫里看人,鼻子和嘴唇都已經消失,幾顆稀疏的牙齒裸露在空氣中…… 從這張怪物一樣的臉上,無法看出這是男是女,但從身形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孩子。 誰能想到,這曾經是一個多么美麗的女孩,卻被一瓶硫酸毀成了這個模樣。 “爺爺……”女孩低聲喊了一聲,聲音粗啞微弱。 “欸。餓了嗎?爺爺馬上做飯啦。”老人家走到冰箱前,拿出蔬菜和面條忙碌起來。 這時,隔壁的鄰居也回來了,打開了電視,電視聲音開得很大,隔音又不好,一下子就傳到了這邊來。 “……譚以武年僅27歲,畢業于青大,在與屠宰場的戰斗,保衛國家和人民中做出卓越……” “啊啊啊啊啊!!”女孩像是被刺激到,抱著頭尖叫出聲,可連痛苦的嘶吼,對于她來說都那么艱難才發出,受損的聲帶發出巫婆一樣的聲音,很快隔壁的電視聲音變小,傳來了罵聲。 “煩不煩,大白天的想嚇死誰啊?” “好了好了,又不是不知道隔壁什么狀況……” “他媽的……要不是念在這上面,我就過去揍人了!” 隔壁的罵聲逐漸消停下來,可電視聲音還在傳過來,老人家把女孩抱進懷里,老淚縱橫。而床上的男孩,仍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沒有被任何驚動。 植物人能被什么聲音驚動呢? 5年前,周書寧拿著爺爺好不容易湊齊的學費去青大報到,因為長得清純漂亮,一入校就引起了一大波關注,很快就成了青大的校花,也有了很多追求者。 其中一個看似陽光開朗,實則偏執瘋狂,在周書寧屢次拒絕后,竟然雇人朝她頭上倒了一瓶硫酸。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午后,美麗的女孩照例在圖書館認真學習,從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飛來橫禍。 盡管勉強搶救過來了一條命,可是她頭皮、面孔和身上一些部位,都已經被硫酸腐蝕掉。被雇傭者也被嚇到了,聲稱他根本不知道那是硫酸,并且供出了罪魁禍首,然而最終還是這個被雇傭者入獄,雇傭者則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只因為這個人——譚以武,是H城古武世家譚家的弟子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