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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們計劃了這么多年,如今眼看皇位就在眼前,可不能就這么放棄了啊”蕭鳴有些著急,因為他現在不知道沐寒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沐寒就此放棄,那么自己將會眼睜睜的看著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煙消云散。 “本王也有太多的不甘,可是如果誕下龍子,本王也無計可施了”沐寒搖了搖頭,難道這就是天意嗎?自己真的就不能登上那九五之位嗎?自己機關算盡,以國為棋,以人為子,可是卻依舊算不過上天。 雖然沐寒現在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自己領兵謀反,那樣的話,他的下場,將會和沐澤李默等人一樣;因為沐寒心中清楚,大越,人心所向是皇家,皇家正統和無上的思想早已經在百姓和群臣之中根深蒂固了;你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在亂世登上皇位,可是你萬萬不能在太平盛世逼宮謀逆,那樣,只能是被天下人唾罵和討伐。 聽沐寒這么一說,蕭鳴頓時感覺沒有了一絲希望,在蕭鳴的眼中,自己的主子是無所不能的,就像當時沐淵提前傳位于沐宸的時候,那么絕望的情形之下,沐寒也可以扭轉乾坤,可是這一次,似乎真的是大局已定了。 “殿下,不如讓宮中的眼線......”蕭鳴越想越不甘心,心一橫,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意思,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無知,現在是什么形勢?全天下都看著舒瑾的肚子,你以為李和和宮翼都是吃素的嗎?這個時候想要動舒瑾,那豈不是自尋死路?”沐寒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蕭鳴,一張臉冷得有些嚇人。 “那不如在御膳房那邊想想辦法?”蕭鳴依舊不死心,似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愚蠢之極,現在皇宮之中首要的就是保護舒瑾腹中的胎兒,你覺得如此低劣的手段有用嗎?下毒?估計飯菜還沒有送到舒瑾跟前,下毒之人就會被宮翼發現,死無全尸”沐寒忍不住站起身來,背對蕭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那如此這般,真的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蕭鳴像是丟了魂一樣,十分落魄。 沐寒知道蕭鳴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眼看就要成功了,如今要放棄,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可是眼下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點辦法,這讓一直心高自傲,運籌帷幄的沐寒很不好受。 “你先下去吧,讓本王靜靜”沐寒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么辦法,揮了揮手,示意蕭鳴退下。 “卑職告退”蕭鳴看了看沐寒,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卻無能為力。 密室 蕭鳴離開之后,心情煩躁的沐寒來到了密室,不知道是為什么,一走進密室,原本暴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面帶留戀的看了看一旁千羽的靈位,蕭鳴慢慢的來到了蔣貴妃靈位跟前,一直凝視了很久很久。 “母妃,你說這難道是天意嗎?兒臣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壓抑了很久的沐寒終于爆發了出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在人看不見的背面而已。 一邊留著眼淚,沐寒一邊落寞的跌坐在靈位跟前,想起自己布置的一切,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沐寒緊咬著嘴唇,一臉的絕望。 “母妃,父皇走了,二哥走了,九弟也走了,如今的大越已經沒有能再阻止兒臣的絆腳石了,可是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舒瑾有了九弟的骨rou,為什么,為什么”此刻的沐寒顯得有些癲狂,在密室里撕心裂肺的呼喊。 似乎是發泄完了自己內心的苦悶,從那以后,好久好久,沐寒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原地發愣。 “母妃,難道是兒臣錯了嗎?這難道是上天對兒臣的懲罰嗎?那種即將唾手可得卻又失之交臂的感覺,真的讓人好無奈;母妃,您能告訴兒臣該怎么做嗎?”沐寒癡癡的看著蔣貴妃的靈位,滿是期待,眼神卻十分空洞。 “兒臣知道,這高高在上的皇位是用森森白骨和血rou堆起來的,父皇、二哥,還有九弟,雖然不是兒臣親手殺的,可是也是因為兒臣死的,這算是弒父屠兄嗎?”沐寒知道蔣貴妃是不可能回答自己的,片刻之后,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兒臣也想過殺了舒瑾一了百了,可是你知道嗎母妃,每次當兒臣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總是猶豫不決,想起逝去的九弟,兒臣也不知為何心中滿是愧疚;其實兒臣知道,九弟一直無心帝位,可是父皇卻偏偏提起禪位與他,所以他卻不得不死,可是他是無辜的,面對舒瑾,兒臣下不了手,舒瑾也是無辜的,舒瑾腹中的孩兒也是無辜的”不知道是為何,或許是已經徹底絕望了,此刻的沐寒看上去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直沉浸在自責和悔恨之中,時而癲狂時而懊悔,讓人琢磨不透。 在這個密封的空間里,時間一樣是流動的,許久,沐寒終于站起了身子,向密室之外走去,眼角依舊掛著淚珠,可是卻看不懂那淚水是不甘,還是悔恨。 走出密室,沐寒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因為他不想將自己的另一面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因為那或許是他的弱點,不講自己的弱點暴露給任何人,是沐寒一直以來遵守的原則。 “殿下”沐寒剛剛踏出大殿,蕭鳴一臉焦急的模樣,趕緊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看樣子,似乎是在大殿之外等待了很久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