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保重龍體，朕早晚會被這逆子給活活氣死”

    而殿下的沐澤不管沐淵如何的責(zé)備，依舊一聲不吭，絲毫沒有悔恨的意思。

    見沐澤這副態(tài)度，沐淵更是火冒三丈，滿以為他會率先承認(rèn)過錯，自己也好給他一個臺階下，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是一塊硬骨頭啊。

    “你是不是仰仗著朕對你母后的愧疚，就覺得可以一直胡作非為？”沐淵終于忍不住了。

    “父皇何來愧疚，天下的一切都是父皇的，父皇作何都是理所當(dāng)然”沐澤言語之中滿是譏諷。

    “你......”沐淵自然知道沐澤所指何事，可是卻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有些事情既然錯了，就永遠(yuǎn)都無法彌補(bǔ)了。

    “當(dāng)年的事情，是朕做錯了，是朕對不起你母后，可是今日之事，你就沒有一點知錯嗎？”沐淵無奈的看著沐澤，回想當(dāng)年，一切歷歷在目。

    “兒臣何錯之有？當(dāng)年兒臣失去了母后，如今兒臣失去舒瑾，這都是拜父皇所賜”或許是壓抑了太久，沐澤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

    “太子殿下，此話萬萬不可胡說啊”李和一聽，完了，這太子殿下只怕是沒有思考后果了?！鞍蓦匏n？”沐淵眼中露出一絲殺意，這殺意讓李和感覺不寒而栗。

    “陛下息怒”李和跟隨沐淵多年，自然了解沐淵，沐淵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暗示著什么，李和都了如指掌；這次，只怕是陛下真的起了殺意；沐淵雖然是一個明君賢主，是一個父親，但是他終究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什么都可以容忍，但是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對自己權(quán)威的挑釁，因為他是當(dāng)今天子，天子一怒，浮尸百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沐淵哀嘆了一聲，殺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無奈。

    “還記得那日我和九弟一起向父皇提出賜婚，為何父皇賜婚與九弟？”沐澤似乎是打算破釜沉舟，說話直言不諱。

    “為何，你已身為太子，你以后有天下，而你九弟有什么，難道這你也要與你九弟相爭？這天下女子以后都是你的”沐淵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案桌之上。

    “是啊，我是太子，以后會擁有天下，以后天下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卻唯獨沒有舒瑾”沐澤言語之中顯露出一絲落寞。

    “你.....”沐淵怒指著沐澤，居然無言以對。

    “你這逆子，好，朕不怕實話告訴你，因為你貴為嫡子，為皇后所生，所以立你為太子，朕給了你天下，給老九一個舒瑾，你還有何異議？”

    “陛下，這......”李和見沐淵一怒之下將自己心中埋藏多年的想法說了出來，頓時顯得有些不安。

    “哈哈，原來兒臣并不是父皇想要的人選”雖然自己曾經(jīng)猜測過，但是親耳聽沐淵說出來，沐澤顯得很是失落。

    “父皇何必自欺欺人，父皇是愧對母后，所以才立兒臣為太子，彌補(bǔ)自己心里的遺憾吧”良久，大殿之內(nèi)寂靜無聲，突然，沐澤說出了沐淵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你......”沐淵渾身一震，有些難以置信。

    “太子殿下，這樣的話以后萬萬不可再說了啊”李和見狀，連忙阻止，生怕事態(tài)不可控制。

    “李公公，事實如此，何須隱瞞”沐澤卻絲毫不領(lǐng)情。

    “你......”沐淵顫抖著，一步一步的走到沐澤身旁，突然一腳將沐澤踹到在地，面對沐澤，這個大越的皇帝，顯得那么的無力，那么的蒼涼。

    “李和，傳朕旨意，太子心智迷失，命其在東宮禁足，沒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沐淵強(qiáng)忍心痛，轉(zhuǎn)身不再看沐澤一眼；如此忤逆犯上，換做別人，早已經(jīng)拖出去斬了，可是他卻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冊立的太子。

    “謝父皇”沐澤磕頭謝恩，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理政殿。

    望著遠(yuǎn)去的沐澤，沐淵一下子呆坐在了龍椅之上，兩眼無神，整個人顯得蒼老了許多。

    “陛下”李和趕緊上前攙扶。

    “李和啊，當(dāng)年是朕對不起崇明皇后，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為何澤兒還是不肯原諒朕？”沐淵輕柔著自己的頭，顯然這一切讓他很是頭疼。

    “陛下，當(dāng)年之事也不能完全是陛下之錯”李和回想起當(dāng)年發(fā)生的一切，還記憶猶新，這皇宮大內(nèi)，到處都是明爭暗斗，血雨腥風(fēng)。

    回想當(dāng)年，婢女出身的蔣貴妃為爭奪皇后之位，暗中設(shè)計謀害崇明皇后，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之后，沐淵已然失去了對崇明皇后的信任，甚至極其厭惡，后來，崇明皇后不忍選擇了自盡。

    鎮(zhèn)國公張晉為皇后生父，見女兒自盡怒不可忍，舉兵謀反，后被鎮(zhèn)壓；自此，除了太子以外，張氏全族一個不留，全部滅族；后來，陛下查出一切均為蔣貴妃所設(shè)計，可為時已晚。如今眾人只知道崇明皇后突然薨逝，然不知幕后黑手是蔣貴妃；因為沐淵不愿意再看到沐澤與沐寒之間兄弟殘殺，所以，隱瞞了這一切，將知情之人除李和等幾人之外，全部斬殺。

    “李和，朕所做的一切難道都錯了嗎”或許是因為愧疚，沐淵顯得有些痛苦。

    “陛下，人無完人，雖陛下貴為天子，說句僭越的話，天子也是人啊”李和恭敬的站在沐淵身旁。

    “是啊，天子也是人啊”沐淵感覺累了，示意李和退下。

    李和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高高在上，一國之君，可惜卻也逃不過俗世間的人情冷暖，再威嚴(yán)的帝王也會有自己的弱點，因為他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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