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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見到楚清闔對自己不冷不熱,也害怕見到楚清闔祈求她放過自己。 就連言樾都不知道,她希望楚清闔的狀態如何。 副官在一旁道:“楚清闔小姐思念大人,若不然才不會把防御圖紙發給您。” 實則是副官偽造了言樾的IP地址發給楚清闔的,他迫切早日會王都。 言樾一愣,喃喃:“確實……難不成楚清闔是被迫委身于老皇帝?!” 副官眉角一抽,“在皇宮中,楚清闔小姐哪能拒絕皇帝的旨意?” 言樾想也是,她調整好呼吸推開門,讓副官在外面等著。 言樾進來之前,皇宮內部已經被執政官控制住了,地上還流淌著士兵的血液,華麗的裝修在血液的襯托下更加神秘詭譎。 這不是個皇宮,是一座地獄,外面的人渴望進來編排出浪漫的傳說,里面的人到死也逃脫不了。 言樾抿著干澀的嘴唇,皮靴在地面上敲擊出脆響—— 她,近鄉情怯。 如果楚清闔是無辜的話,說不準她可以大發慈悲繞過她。 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和她坦白說清楚。 如果真的發生過……言樾覺得自己可以根據她的認錯態度決定該如何處置。 夫妻之間,有什么話說不開? 言樾心跳如雷,推開皇帝寢室的大門。 入眼是熟悉的黃金編織的地毯,幔帳上點綴著無數的寶石,巨大的床上是—— 是皇帝的尸體?! 胸口被捅入鑲嵌祖母綠的匕首!血正涓涓往外流。 楚清闔坐在床邊,怔怔凝視被血染紅的白色床單。 她長發披散開,身著淺灰色的絲綢長裙,絲綢若有若無貼在軀體上,給人無限遐想空間。 言樾:“楚清闔……” 楚清闔冷冷瞥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言樾一看楚清闔對皇帝沒有感情,心中一喜,“楚清闔,你果然是喜歡我的,對嗎?” 楚清闔沒有去理會這個讓她整天做噩夢的女人,一言不發會走入內室。 言樾在后面追問,全然不顧自己指揮官的身份,活像個和戀人分別已久的性情中人。 “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老皇帝有欺負你嗎?” “為什么要給我防御圖紙?” “我真的好想你,想要和你回到以前在病房中的日子……” 言樾幾乎是在瞬間,在腦海中構建了個美好如童話的婚后世界。 楚清闔回頭看向她,目光中的冷漠叫人心寒。 言樾:“楚清闔,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別生氣好嗎?” 不管是雙重間諜,還是隱身裝備,她全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言樾握住楚清闔纖細的手腕,好像自己掌握了全世界的幸福,是她一路上不安與危險最好的良藥。 楚清闔反手抽了她一巴掌——! 啪! 言樾沒有絲毫準備,頭歪過一邊,臉上是清晰的手掌印。 言樾頓時說不出話,連牙齒都在顫抖。 楚清闔直視她的雙眸道:“我殺掉皇帝是因為我想到了花神星的哀鴻遍野,是那群百姓吃不飽飯,只能把兒女拿出來,讓賭場的人挑三揀四,是不干點非法的勾當都活不下去。” “帝國需要有能力的掌權者,需要清理腐朽的官僚系統,需要破而后立。” “我恨你因為你給我帶來了恥辱的,痛苦的回憶,把我當做一個物品戲耍搶奪。” “你口中的所謂愛情,惡心透了,簡直是世間所有惡的集合。” 楚清闔關起門不去見她,被長發遮蔽的眼眸是一片死水,她坐在窗臺上遙遙望著皇宮地面上的血液被清理干凈。 系統:“對,就是這樣!抽她!揍她!教她做人!” 在宿主揮手抽大魔王巴掌的瞬間,系統全身的毛孔全部舒張開。 舒服! 一門之隔的言樾怔怔站在原地,嘴角留下暗紅的血液,彌散在口中變成濃郁的鐵銹味。 世間所有惡的集合……? 言樾從小生長在貧民窟,在那里只有弱rou強食的道理,想要的東西如果不奮力搶奪,一定會落入別人的口袋。 在貧民窟中是絕對的零和博弈,失敗的人什么都沒有。 自從去了軍隊之后,身邊全是官員的后代,如果不做到最好,一定會淘汰出局。 只有做到最好,才能活著出來。 更別說去了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么折中的方法。 言樾去撫摸臉頰上火辣辣的一片,胸口抽疼。 次日清晨副官來到皇宮處理事務,結果在花園中看到沾滿露水的指揮官,和臉上還未消腫的巴掌印,尖叫—— 她怎么敢?!指揮官可是未來的皇帝啊! 言樾擺擺手讓他閉嘴,她一宿沒合眼,若是在平時必然不覺得困,可這夜卻異常難熬。 她從花園中抬頭可以望見楚清闔的房間。 一晚上也沒開燈,通訊器里曾經的紙醉金迷照片全部被刪掉了。 副官小心翼翼道:“大人,如何處置楚清闔小姐?” 言樾張嘴兩次沒有發出聲音,最后似乎是嘆息道:“別讓她離開皇宮,找些好看的首飾送去。” 言樾并不直到楚清闔喜歡什么,大約小姑娘都會喜歡亮晶晶的首飾珠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