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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的楚清闔心臟抽疼。 “我不會讓你死,不管你是在醫院里,還是在其他任何地方,我們倆的生命早就被綁在一起了?!?/br> 言樾聞言苦笑,“這不是一個醫生該管的事情。” “救你等于救我自己,你知道外頭是怎么傳咱倆的關系嗎?” “說我在病房里和你有一腿,顛鸞倒鳳,如在無人之境,愛的呼喚整棟樓都能聽得見?!?/br> “是假的。”言樾冷靜沉穩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四舍五入,我可算是你這個叛國者的家屬?!?/br> 系統說你媽真能扯。 何清榆說欸,對,我就是玩兒。 年輕的指揮官在所有槍口面前一點一點體面的擦拭掉粘連在身上的凝膠,她目光中流露出驚訝,曾經使用過的治療倉效果并沒有現在那么好,剛躺進去不到二十分鐘便已經全部恢復了。 她光著腳走到那群指著槍的士兵面前,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寂靜哀傷的笑容。 “你是第七軍團的,我在訓練的時候見過你,射擊成績很棒,說夢想是去前線作戰?!?/br> “是個很了不起的人?!?/br> 被說的士兵拿槍的手抖了抖,槍口仍舊最準了前上司的眉心。 “你說我曾經的副官,很幸運沒有和我一起離開王城,你做事特別穩重,以至于你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不習慣?!?/br> “我一直認為你在我身邊干雜活屈才了,現在看你發展良好,才放下心?!?/br> 年輕指揮官又認出了幾個曾經熟悉的面孔,她的語調很平緩,似乎只是在回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些人沒有急著開槍,也沒有做出任何粗魯的行為。 反倒是言樾,張開雙臂,坦然笑道:“把我帶走?!?/br> 她知道下面人都是在執行命令,并沒有決策權,主動伸出手,戴上鐐銬。 何清榆也很主動要了一個鐐銬。 這動作有些許的……急切。 好像生怕被落下。 士兵:“……” 楚清闔和言樾被圍繞在士兵中間,送上一輛四周由鋼材固定的押送車內,關上車門后一片黑暗。 言樾清楚,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最后一次見到太陽。 她很想念在宇宙中看到真正的太陽的瞬間,自從回到國家后,只能看到虛假的人工太陽。 一路上她閉上眼睛,身邊只有槍械冰冷的氣息。 楚清闔被單獨關押,言樾頭一次感到身邊空蕩蕩的。 她本是抱有必死的決心,到現在卻開始擔心那個年少有為的醫生,是否會如自己一般如彗星墜落。 那是帝國的損失。 她不應該死去,如果在曾經的帝國,她一定能變成整個研究所的頂梁柱。 假以時日,必定會變成帝國的脊梁。 另外一邊,何清榆和系統一起在看肖申克的救贖。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br> 何清榆發出感嘆。 “你倒也不用那么早去適應監獄生活。” 旁邊看守楚清闔的士兵交換眼神發出疑惑,普通人的這種壓抑的,全黑暗的環境中早就害怕的尖叫了。 這個小醫生怎么在笑? 大概是腦子壞掉了吧。 聽說這個小醫生和指揮官還有一腿,嘖,指揮官的興趣好獨特。 何清榆一邊看電影,一邊用上帝視角去看大魔王的情況,兩個人分開關押,前面的車子行駛入黑色的方形建筑中。 言樾面無表情下車,戴著腳鐐的雙腿,行走起來很費勁,那腰板卻挺得筆直。 她踏上樓梯,在樓梯的盡頭是一個身穿筆挺軍裝的男人。 貴族流行長發,這個軍官同樣也是,長發戴著軍帽,顯得像個富家公子,而不是嚴肅嚴厲的軍人。 他眼角泛著一股子邪氣,“言樾,好久不見?!?/br> 言樾身上穿著松垮垮的病號服,一點都不像個被關押的囚犯,反倒在她身上能看到些許從容的影子。 “好久不見,我可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眼前的長發男人是執政官,是帝國國政的擔當者,帝國發出的每一條重要行政令都要經過他手,其中就包括了藍鐵戰役。 但是外人不知道是執政官閣下從一開始就知道叛徒的存在,并且認定指揮官不可能打贏藍鐵戰役。 他需要把發現叛徒的功勞讓給皇帝。 帝國經濟衰落,皇帝逐漸失去民心,需要有一條振奮人心的消息,讓民眾凝聚起愛國心。 其中鏟除失敗的指揮官,發現叛徒的存在,就是個有利的新聞。 可以讓民眾把注意力從失敗墮落的生活,轉移到國家新聞上。 言樾只是被犧牲的棋子。 言樾一步一步邁上臺階,平靜地站在執政官對面,眼前的男人風華無雙,卻從骨子里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陰冷。 細長的眼睛像毒蛇一般盯著她。 “帝國會記住您的光榮?!?/br> 執政官的聲音帶著愉悅的氣息。 “或許是這樣,帝國同樣不會忘記你?!?/br> 言樾嘴唇開合,她握緊拳頭狠狠打在執政官的腹部——! 執政官猛然瞇起眼睛,咬牙不發出聲音。 “不止你一個人是帝國的脊梁。”言樾俯視他,讓身后的士兵把她送到監獄最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