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
殺魚小伙子的長相不錯,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是很陽光的類型,手上的魚血滴滴答答往下掉,很是粗獷,穿上西裝會是很多小姑娘喜歡的類型。 大嬸補充道:“我看你總是孤孤單單,獨自來陌生的城市打拼,多不容易,趕緊找人嫁了,在家里帶孩子多輕松。” 何清榆舔舔嘴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咬牙道:“有對象,我先走了。” 還沒有死透的鱸魚在黑色塑料袋子里撲騰,發出沉悶的聲音。 這本是一個無關要緊的小插曲,何清榆并未放在心上,在菜市場老舊擁擠的路面上繼續往前走,出現了一個買兔子的小攤販,一個個毛球球一般的小兔子被塞在擁擠骯臟的籠子里,一個個不能移動,從麻木悲哀的有眼神中看出了對未來生命的絕望。 賣兔子的老爺爺手起刀落你,在客人面前一拉一拽,一張完整的兔子皮毛瞬間就從rou上撕扯下來,暗紅色的肌rou不住地抽出,路人直呼新鮮。 系統:“有點饞。” 何清榆道:“冷靜,我扮演的人設是白蓮花的動保主義者,需要憐憫。” 系統:“先問問手上的魚 你是不是動保。” 何清榆把系統給屏蔽了。 大叔和原主住在同一棟樓里,原先腿骨折的時候是原主來照顧她,何清榆從上帝視角知道她目的不純,但大叔則一直以為何清榆是個善良的小姑娘,看她失蹤將近一個月,擔心道:“你不會是住院了吧?腿骨折了?” 說著大叔從籠子里提出一只白色rou兔的耳朵,兔子在半空中撲騰腿,樣子十分無辜好笑。 何清榆只好點頭,周圍一起來買菜的大媽把她圍起來,左一句右一句問個不停。 大叔叼著煙道:“叔送你點rou補補身體,可不許推辭啊!” 何清榆躲開圍著的人,眼見著沾了血的刀鋒要擱在兔腦殼上,她連忙道:“不用殺,我過兩天吃,要活的!” 大叔手一頓,用紅色塑料繩子把兔子的四肢綁在一起,提溜著交給他,囑咐道:“看你細胳膊細腿,營養不良啊!” 何清榆靦腆道謝。 一直等到她走到沒人的地方才把兔子腳上的繩子解開,從骨骼生長情況來看是只未成年兔子。 系統找主系統定了一斤烤兔頭,在宿主腦子里瘋狂嗦,“你想在家里養只整條食物鏈?” 何清榆心疼地揉捏兔子因為束縛而血脈堵塞的四肢,不嫌臟抱在懷里回家。 打開門,霜信站在陽臺上,徐徐微風吹進來,家里多了一些茉莉花的清香味。 霜信瞇起眼睛,嘴上卻帶著笑意道:“兔子是給我吃的?” 何清榆像是聽到了極為荒唐的話語,蹙眉道:“兔兔那么可愛嗎,怎么可以吃兔兔?” 系統默默放下麻辣兔頭:…… 霜信:“鱸魚那么可愛,為什么可以吃鱸魚?” 何清榆認為她是無理取鬧,轉身去陽臺拿了一個不要的紙箱子,把兔子放進去,從花盆里拔上提摩西草喂給瘋狂蹭手的兔子。 鱸魚在塑料袋中死不瞑目。 自從何清榆回來之后,霜信變了一個人似的,勤快地處理食材,做出來的飯菜比飯店的還要美味。 在何清榆看不到的角落,霜信的眉頭死死皺在一起,家中純凈的氣息被生人給攪亂,陽臺上的兔子發出讓狐貍難以忍受的噪音,這些只是表面原因…… 霜信一想到喜歡的人每天被人圍繞,見到各種各樣的活人,像別人顯露出笑顏—— 她感到無比的惡心。 情侶之間的長期相處需要兩個人的互相妥協,她可以變成一個完美的愛人,作為交換,何清榆是不是也應該做出讓步。 霜信搖晃著九條尾巴,把清蒸鱸魚放在紅木桌子上,窈窕走到陽臺,輕輕拍何清榆的后背,“吃飯了。” 何清榆此刻正在為兔子擦去身上的泥土,把黃不溜秋的兔子變成雪白的模樣。 她甜蜜笑道:“我看她可憐,放任不管只會變成一灘廚余垃圾,多殘忍。” 霜信微笑回應,“你當初把我帶回家也是因為小狐貍看起來可憐?” 而此刻的小狐貍已經變成了冰肌玉骨的大美人了,何清榆每天可以鉆在她的大尾巴里面睡覺。 何清榆理所應當道:“是啊,不能見死不救。” 霜信把魚骨頭去掉,把蒜瓣狀的魚rou放在勺子里給她,語氣依舊道:“那兔子變成人,你也會和她在一起?” 何清榆取笑她吃醋,道:“會做個朋友,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小崽子,你說對不對?” 霜信笑容一僵,“對” 她當然知道兔子不會變成人,但是何清榆的看啥都想養的性格,需要改一改了。 她不想做出愛人難受的事情,也不想把自己瘋狂的占有欲放在臺面上討論,她遵從了作為動物的本能…… 何清榆對系統道:“看我雷區蹦迪大魔王咋沒反應?” 系統:“我替你算一卦,今天晚上早點睡覺,不然……” 何清榆:“不然?” 系統:“不然你這輩子再也回不來這張床了嘎嘎嘎嘎” 正如系統所言,次日何清榆睜開眼睛后,自己正身處在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土洞中,手機沒有信號,電量只有百分之五,耳畔是呼呼風聲,無端蒼茫陰森,鼻息間是泥土的味道,腳邊有熟悉的毛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