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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綠棠接了紙巾,系統正好跳出來質問她:“宿主,你有好感對象?誰啊,我怎么不知道?難道,你,又喜歡男主……了?” “我騙她的。”阮綠棠捏著紙巾輕輕按在布料上,一邊回答系統的問題。 “哦,”系統愣愣地應了聲,下一秒聲音提高了八度,呆呆地問她,“啊?為什么要騙她?” 阮綠棠嫌棄地“嘖”了一聲,解釋道:“不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要怎么消除她的戒備心呢?” “而且,”她愉悅地笑了幾聲,“看她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從而誤會傷害了我,因此感到愧疚的樣子,也挺有趣的。” 系統被她的陰險驚呆了,沉默了半晌,才說出了盤旋在它心里無數遍的那句話:“宿主,你確定沒有拿錯惡毒女配劇本嗎?” “我確定呀,”阮綠棠放軟了聲音,甜甜地應了一聲,“要不然我為什么……” 系統直覺她沒什么好話,但終究敵不過好奇心,忍了會兒還是問道:“為什么什么?” “為什么到現在還沒忍心把你這個人工智障大卸八塊呢?” 系統:“……” 阮綠棠擦著衣角的時候,向小樓抿了抿唇,最后低著頭默默地拿了拖把將那灘咖啡漬清理干凈了。 等她們再出來時,阮綠棠端著杯咖啡走在前面,徑直坐回了沙發軟座之中。 向小樓則時不時偷偷往阮綠棠那里瞥上幾眼,心神不寧的樣子。最后還是阮明遠看到了她手中的咖啡,問她:“怎么煮了咖啡?” 她這才收回神,笑盈盈地走過去,說:“上次小顧來送的咖啡豆,一直沒機會品嘗,放著多可惜,這不是裴先生來了嘛,正好請他品鑒一番。” 向小樓將咖啡遞過去,一雙手捧著陶瓷杯,說不清哪一樣顏色更加瑩白。 裴照規規矩矩地站了起來,伸手去接,扣住把手時幾根指頭貼在了杯壁上。 他沒在意,向小樓卻驀地拿手輕撫了撫他,觸感溫軟,動作輕柔,微微蹙起眉頭,緊張地問裴照:“燙到沒有?剛沖好的咖啡,還guntang呢。” 裴照被她用手指一勾,眸光閃爍幾下,乜了眼阮明遠,趕緊把手抽了出去:“沒事,我皮糙rou厚的,挨這點燙算什么。” 說完,像是為了寬向小樓的心,他舉著咖啡杯笑道:“聞著就很香,謝謝……” 裴照犯了難,直呼向小樓其名會冒犯阮明遠,可他又實在無法昧著良心按阮明遠的輩分喊向小樓阿姨,糾結一番后,裴照選了個折中的稱呼:“謝謝小樓姐。” 向小樓笑了,一雙靈動的圓眼睛彎成一輪弦月。 阮綠棠收回目光,低頭抿了口咖啡,香氣醇厚,初入口時口感馥郁,回味卻有淡淡的澀。倒和向小樓這個人很像,乍看上去嬌軟香甜,實際上卻隱藏著重重深沉的計較算盤。 品完咖啡,阮綠棠便和裴照一起走了。 阮明遠身體太虛弱了,講不了幾句話就要卡著嗓子咳起來,脖頸薄薄的皮掙成一道豎線,渾身抖啊抖得如同風中殘葉。 阮綠棠沒有施虐欲,雖然初看阮明遠痛苦她心中閃過幾絲快意,可看多了卻要不忍,再者他撕心裂肺的咳法咳得阮綠棠心煩,她索性跟著裴照一塊兒溜了。 阮明遠病重,無法顧及公司,他的對手對阮家這塊肥rou虎視眈眈的,就等著撲上來咬幾口。 阮總不在,只能由小阮總坐鎮,阮綠棠就這樣趕鴨子上架地接手了公司,做起了代理阮總。 她雖然修了金融,門門成績優異,可那終究是理論知識,實踐起來有各種變數。 幸好裴照已經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好一陣子,能照應阮綠棠一些。正好阮家和裴家是世交,生意上很有些合作,裴照便經常在阮家公司出沒,甚至比自家公司去得還勤些。 向小樓找來時,裴照就和阮綠棠一起,坐在阮明遠的辦公室里說話。 自從他們上次離開后,阮綠棠一連好幾天沒再去醫院看過阮明遠。 阮明遠那兩天的好精神像是回光返照,阮綠棠一走他就蔫了,情況惡化得很嚴重,到了今天,阮明遠已經昏迷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病危通知書一個接一個的下,向小樓慌了神,她沒和阮明遠領證,說到底也還是個外人,阮明遠命在旦夕,再怎么樣也必須通知阮綠棠,他只剩這一個女兒了。 向小樓沒有阮綠棠的聯系方式,只好親自找到了公司。 在認識阮明遠前,向小樓就在這家公司上班。阮明遠人到暮年多了個花般嬌嫩的小情人,自然樂得逍遙,更不會避諱,因此公司的人不管認不認識的,都知道了向小樓是他們的未來老板娘,對她處處殷勤。不管背后是不是嘲諷謾罵她,當面卻總是笑臉相迎的。 就像現在,向小樓剛走進大樓,前臺就熱絡地迎了過來,親熱地迭聲喊她:“小樓姐,你怎么來了?” 等她說明來意,不過五分鐘時間,向小樓就已經站在了阮明遠的辦公室門外。 她剛要敲門,卻聽見里面傳來絮絮的說話聲,她認出了阮綠棠那總是懶散的噙著清泉的調子,和一個有些耳熟的男聲。 向小樓遲疑了下,就聽見那個男聲揶揄道:“阮總,你家那個小媽可不簡單啊。” 小媽?是在說她嗎?向小樓透過一點門縫往里掃了掃,發現說話的人是她的新目標,裴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