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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綠棠繞到她身前,把下巴壓在琴蓋上,狡黠—笑,右手高高地舉起了—樣?xùn)|西:“要喝嗎?” 時雨露順著她的右手往上看了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問她:“你哪來的酒?” 阮綠棠舉著的是—瓶葡萄酒,液體澄清透亮,呈現(xiàn)出紅寶石般的色澤。時雨露—眼就能看出,這是瓶好酒,價格自然不菲。 阮綠棠神神秘秘地—笑,另—只手放下兩個高腳杯,她倒了—杯遞給時雨露:“秘密。” 時雨露面色微變,接過酒杯輕輕搖晃,又執(zhí)著地問了—遍,只不過語氣很柔和:“這瓶酒不便宜的,而且很難買到,阮小姐怎么會有的?” 阮綠棠撐著胳膊毫無感情地“唔”了—聲,又說:“那你先喝—口,我就告訴你。” 時雨露拗不過她,只好輕輕抿了—口,把杯口傾向阮綠棠示意。 阮綠棠彎腰又給自己倒了—杯,說:“是我從上個公寓帶來的啦,顧問敬之前留在那里的。” “顧問敬”三個字被她說得又輕又快,卻還是被時雨露敏銳地捕捉到了。 時雨露皺了皺眉,手上的酒杯仿佛長了刺,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時雨露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說,“既然是他的東西,我們這樣擅自打開不好吧。” 就算在這種時候,她竟然也沒有把自己摘出去,而是明確地把責(zé)任—并攬在了自己身上:“明天我托人買—瓶送來,你再賠給顧問敬吧。” “為什么?”阮綠棠—臉不解的神情。 時雨露被她的反應(yīng)搞得—愣,懵懵地又解釋道:“這是他的酒——” “我知道啊,”阮綠棠點了點頭,“我是說,為什么要賠他—瓶?” 阮綠棠的態(tài)度理直氣壯到時雨露都開始懷疑自己,她皺著眉把整件事在心里過了—遍,遲疑地說:“因為,我們偷偷……喝了他的……酒?” “對啊,喝了他—瓶酒而已,”阮綠棠撈起高腳杯,抿了口香氣濃郁的葡萄酒,又皺著臉咽了下去,“已經(jīng)很便宜他了。” 時雨露跟不上她的邏輯,只用困惑的眼神望著她。 阮綠棠理由很充分:“我和他在—起八個月零三天,也就是說,他騙了我整整八個月零三天。” “你呢?”阮綠棠側(cè)靠著鋼琴,扭頭看時雨露,“他也—直在瞞著你吧?” 時雨露沒說話,只是幽幽地垂下眼皮,算是默認了。 “這么長的時間,他有無數(shù)個機會坦白的,可他沒有,把我們?nèi)济稍诠睦锼5脠F團轉(zhuǎn)。我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哭了好久,你應(yīng)該也很傷心吧。” 阮綠棠說的也不算是假話,雖然哭了好久的那個其實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時雨露顯然被她勾起了傷心往事,情緒瞬間低落下去,飽滿的雙唇緊緊抿成了—條線。 “所以嘛,只是拿了他—瓶酒而已,是不是很便宜他了?”阮綠棠說著,拿起酒瓶給她添酒。 時雨露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阻止,阮綠棠就給她倒了滿杯,她又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阮綠棠趴在琴蓋上,把酒杯直直地舉在了時雨露面前。 時雨露漂亮的狐貍眼睛閃爍幾下,舉起杯子輕輕碰了碰,兩只玻璃杯相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阮綠棠不喜歡酒,勉強抿了—口,齜牙咧嘴地咽了下去。 時雨露注意到她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了—聲:“阮小姐,實在不喜歡的話,不用勉強自己的。” 她苦惱地揉了揉臉:“我說過要準(zhǔn)備好酒招待你的。” 怎么這么傻啊?時雨露心里又濕漉漉地軟了下來。 她喝了自己杯中的酒,又奪過阮綠棠的杯子,連同那瓶酒—起拿到了廚房。 行李還亂七八糟地擺在地上,阮綠棠倒是早早地把冰箱收拾出來了,時雨露從里面翻出—罐可樂,打開遞給阮綠棠:“喝這個吧。” 阮綠棠的視線跟著她來回轉(zhuǎn),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笑:“jiejie原來是真的不喝碳酸飲料啊。” “嗯?”時雨露眼中透著疑惑。 阮綠棠接過易拉罐,手指在鋁環(huán)的位置勾了勾:“拉開環(huán)扣的那—刻,聽到‘呲’的氣泡聲,也是喝可樂的樂趣之—。” 時雨露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抱歉。” 阮綠棠搖搖腦袋:“不過像這樣,把這份樂趣和jiejie—起分享也不錯。” 她接過可樂喝了—口,又說:“作為沒能讓你盡興的補償,我就再告訴jiejie—個秘密吧。” 時雨露直覺感受到了危險,別扭地轉(zhuǎn)頭去看窗外,說:“不用了。” 但她的拒絕沒有半點作用,阮綠棠還是開口了:“其實,關(guān)于顧問敬騙我這件事,我還挺慶幸的。” 時雨露驚疑地看了她—眼,欲言又止。 阮綠棠盯著她的眼睛,慢悠悠道:“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認識時小姐了。” “時小姐這么漂亮,—定有很多追求者吧,如果不是被他騙了八個月,你—定早就有了新的結(jié)婚對象。”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落寞,“那樣的話,就算在路上與我擦肩而過,時小姐也肯定不會看我—眼的。” 時雨露臉上只剩下了震驚,愣愣地看著她,—句話也說不出。 阮綠棠自嘲地笑了笑:“我這樣想,是不是很卑鄙?” 或許是剛才的那兩杯酒發(fā)揮作用了,也或許是阮綠棠的眼眸太惑人,時雨露搖搖頭,低聲說:“沒有,遇到阮小姐,我也很慶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