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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綠棠看了他一眼,耐心解釋道:“就因為難受才要睡沙發,防止進入深度睡眠。不然有什么突發狀況,比如喪尸潛了進來之類的,我們到時候意識不清醒的話會很被動。” “你神經繃得太緊了,不好不好這樣不好。”宋早煞有其事地搖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么權威醫生,“適度的放松也很重要。” “這間房里很安全,窗戶也挺結實的,喪尸進不來的。我們就放松地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明天才能更好地和喪尸戰斗!” 宋早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仿佛國旗下的演講。 姜琦南疑惑地看著他,搞不懂宋早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打斷。 阮綠棠沒她這么多顧慮,斜了宋早一眼,冷聲道:“有話直說。” “哦,”宋早立刻收起了夸張的語調,伸手往后一指,“你們去臥室睡唄。” “……”面對宋早過于懂事的舉動,阮綠棠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宋早看她的眼色,以為阮綠棠是不愿意,趕緊補充道:“我睡沙發,有事我會扛著。”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阮綠棠再不接受那簡直是腦殼有病。 “行,那麻煩你了。” 她朝宋早敬了個禮,宋早立馬站得筆直回了阮綠棠一個禮,臉上笑容燦爛無比,一口白牙晃得人眼疼。看這架勢,好像是他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阮綠棠蹙了蹙眉,沒放在心上,拉著姜琦南往臥室去。 姜琦南一句話沒說,就被這倆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她懵懵懂懂地回頭一看,宋早正舉著大拇指朝她瘋狂眨眼,見她看過來,又壓著嗓子喊了聲:“我夜里睡覺很死的,什么都聽不到!” “莫名其妙。”姜琦南這樣想著,一回頭,就見到臥室床上一片大紅色,床頭柜上還燒著根喜慶的紅燭。 …… 她的臉頓時跟著燒了起來,轉身“啪”地關上臥室房門。 阮綠棠卻什么也沒察覺到不對的樣子倒在了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姜琦南過去。 她神態自若的,姜琦南也不好表現地太過忸怩,只好一步步挪過去,拘謹地躺到了阮綠棠身邊。 阮綠棠身上那股潮濕的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干燥的,陽光般溫暖的味道。 姜琦南悄悄吸了吸鼻子,就聽到阮綠棠說:“幸福的一家人。” “嗯?”她睜眼一看,阮綠棠枕著胳膊,正專注地望向前方。 姜琦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一張全家福,慈愛的父親與溫柔的母親共同托起了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嗯。”她悶悶地應了聲,想起林教授,情緒瞬間變得低落。 “雖然我沒見過,但你小時候應該也和她一樣可愛。”阮綠棠側了側身,變成正對著她的姿勢。 姜琦南笑著搖了搖頭:“我小時候一點也不可愛。” 她陷入了回憶:“小時候我身體不好,每天躺在醫院的床上,看到的只有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墻壁,還有雪白的床單被褥。除了醫生護士,就只有mama陪著我。” “可我那時候性格太糟糕了,對mama也很壞,總是沖她發脾氣惹她傷心。你知道嗎,”姜琦南帶了點鼻音,“我有次半夢半醒中,發現mama一邊親著我的額頭說晚安,一邊默默地掉眼淚,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mama哭泣。” “因為她很愛你。” “也許吧,”姜琦南笑得有些落寞,“但是我的病好后,她就越來越忙。其實,我已經半年多沒見過她了。” “那是因為她太愛你了。”阮綠棠看著她,語氣溫柔卻堅定。 姜琦南把頭埋進了臂彎里,甕聲說:“但我寧愿她用另一種方式愛我,不需要那么忙碌賺錢,只要多陪陪我就好。” 阮綠棠輕笑一聲,伸手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 “末世結束后,你想做什么?”阮綠棠換了個話題。 “我想做什么……”姜琦南把頭從臂彎里抬了起來,思索了好一會兒,“我應該想去探險吧,去雪山、冰原、峽谷,畢竟真有那么一天的話,不就相當于是擁有了第二條生命了嗎?” “不過就算末世真結束了,也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吧,那個時候都不知道我還在不在了。” 阮綠棠微哂:“誰知道呢。” “你呢,你想做什么?”姜琦南打了個呵欠,問。 阮綠棠夸張地嘆了口氣:“我啊,當然是繼續做社畜啊。” “真沒勁。”姜琦南嘟囔兩聲,聲音逐漸散渙了。 阮綠棠借著燭光定睛一看,她已然沉沉地睡了過去,呼吸緩重,只是兩眉中間不自覺地皺起,看上去睡得不很太平。 姜琦南實在是太累了,喪尸爆發以來,她兩個多月沒有睡過一次安穩的覺了。 她看了會兒,用手指輕輕撫平了姜琦南眉間的褶皺,然后指間順著姜琦南的眉毛描了過去,繞過太陽xue,路過臉側,停在了她的下顎處。 阮綠棠就這樣一手撫著姜琦南的臉,微微傾身湊了過去,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輕柔的吻。 “晚安。” 第二天一早,她們是被宋早叫醒的。 阮綠棠拿開姜琦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去開了門,宋早背身站在門口,說:“沒打擾你們吧?我們該出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