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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病得并不重。 或者他根本沒有瘋? 我喝了杯水,想穩(wěn)定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決定保留任何假設。 以后的幾天我都會按時地找他,他也總是先平靜地給我紙團然后對我歇斯底里的沖我大吼。 我本想問問他有關他那個故事,但他一直不愿和我說話。在紙上,那個故事倒是顯出了些真實。 “先生,別對別人說你曾和我交談過。我可不想連累你這個人。 “……這樣的環(huán)境讓人的情緒變得有些奇異。有一天我看見了一批死囚出現(xiàn)在靶場里。 “我曾聽說過這里有著活體射擊的訓練。這次可讓我親眼見到了。死囚們光著身子被趕往靶場遠處,然后他們一一被松開捆綁的鐐銬。他們當然朝森林那頭拼命地逃去。不多久,沉悶的槍聲響起,死囚們像稻草垛似的栽倒在地上。我們?nèi)デ謇硎w的時候,那烏黑的血帶著白色的腦漿還冒著熱氣從裂開的頭顱里不斷地往外涌。我們將尸體丟在樹林里,這樣可以在晚上聽到野獸愉悅的吼叫聲。 “……我沒有感到殺死敵人的快感。相反的我不明白為什么這些死囚要送到這個地方來處決。我隱約感到些難受,一位軍官對我說,不要多想。 “……一天晚上我終于又聽到了貓的叫聲。于是我穿好衣服就尋了出去。 “我在一間廢棄的地下室入口前停了下來。聲音是從這兒傳出來的,可這兒是禁地。 “我只得往回走,在這兒實在是太冷了。 “次日我向上級請示檢查地下室,他的臉上掠過讓人費解的笑容,他說,那是一個關押死囚的地牢,你的軍銜可以知道這個機密。他放聲大笑。 “……很多的囚犯擠在一間間小房里面,滯留的空氣里充滿了霉變的腐臭味道。他們叫喊著呻吟著,這聲音很微弱地傳到地面上…… “我這才明白那些射擊用的犯人根本不用從外界取得。但這種動物似的關押為什么不能公開?他們?yōu)槭裁创蠼校课业乃伎枷萑肓嘶靵y中,一種不安的因素像那惡心的氣味一樣開始纏繞著我。 “我開始思考這個平靜的地方,可我又無法突破周圍的限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我重復地工作,看見一批又一批的死囚在靶場被處決,然后把尸體一批又一批丟進山林。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我開始習慣經(jīng)常地洗手,我希望那上面不再有腥臭的味道。” H寫的東西使我懷疑他以前是否是一位作家,這只是他潛意識里尚未完成的創(chuàng)作。可那些高墻,那些死囚,那個沒有圍墻的靶場讓我卻有些激動。我竟也會感到思考的被動,一個醫(yī)生被患者弄成這樣,我有些緊張了。 我給H換了個醫(yī)生,但我仍然按時地去找他要那些紙團。我偷偷地去看過他,他總是半蹲在床上,望著窗外,喉嚨里發(fā)出咕咕的聲音。 “我面對看得到一切卻無法清楚地思考,只是反射般的覺得我厭惡這里了。我盡量不去想那個地下室的背后。可是那刺鼻的味道卻一直遺留在我手上。 “一次在射擊時發(fā)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個年輕的犯人在解除囚禁后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反而大叫起來。一位教官奪過正在發(fā)愣的士兵的槍,迅速地解決了那個犯人。 “后來在清理尸體的時候,一位士兵滿手鮮血地說:’這家伙,見上帝時都不肯懺悔一下。‘'他剛才喊什么?’我問士兵。'自由。‘士兵笑了。 “'自由?’ “……一個突發(fā)事件終于讓我知道了這些囚犯的身份。一天夜里,一伙武裝份子潛入了學校,想救出他們的同伴,但他們很快就被俘了。在審訊中,他們態(tài)度強硬,沉默或是破口大罵。我清楚地記得這么一段話:“‘你們這些工具!除了將身體出賣換取生存的機會你們還會干什么?……你們說民主和共和,但是對待與你們意見不合的追求者的卻是壓迫和屠殺!騙子們,我們會在地獄相見的!去你媽的謊言……’” “這群人被立即處決了。他們在靶場高喊著‘自由’,那聲音在稠密的黑色里強烈地充斥著。 “我不愿承認的猜想成為了現(xiàn)實。他們只是一般的異政者……那與鄰國相接的森林不正是屠殺的絕好借口嗎?…… “我開始真正地陷入了恐慌中。我一直所崇拜的神在一瞬間轟然崩塌,揚起的灰塵扼住我的呼吸。我以為我成了社會的主體,可是我卻是成了真實的奴隸,我的理想是他的理想,我對他的堅信讓我的思想完全成為了他灌輸?shù)慕Y果。當我微薄的倫理道德卻戰(zhàn)勝了我對神的信仰時,我看到了他偽善的面孔,我不知所措…… “……但現(xiàn)實我毫無選擇,我只有繼續(xù)如空殼般活者。我不愿去想了,如果我沒有看到他真實的面孔我至少會活得輕松。我又聞到了手上的腥臊,那巨大的味兒快叫我瘋了。我無法停止我的思考,我矛盾地活在極度的痛苦與恐慌中。 “……一個晚上,我突然聽到靶場上傳來響亮的叫喊。四枚探照燈聚在他的身上,他穿著我們白色的制服,他的臉!他的臉和我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他跪在地上,對著我們哭喊著:別睡了!我受欺騙的兄弟們……’ “狙擊手開始向我請示是否開槍。 “我看著他。他的臉和我一模一樣。他穿著白色的制服,他和我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