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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玉呈上了證據,又將人證帶到公堂,刑部尚書余昌耀這才答應將案件情況重新上書海元帝。 人證物證具在,聽說丞相府的有人也去皇帝面前哭訴了一番,海元帝最后下旨放了江蘺與周明宇二人。 江蘺與周明宇被釋放這日,沈君玉自然是要去接她的。 但說是去接江蘺,他到了刑部大牢門口,卻沒有進去,只因他一到門前,便遇到了江炎剛好也來接江蘺。 江炎同他說了一句牢內臟亂,沈大公子留在此處便好,說完便轉身進了大門,沈君玉連一句客套的話來不及說。 江炎這態度,沈君玉便知,江家也極不愿意與沈家結親。江炎見面與他說上幾句話,也不過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 江炎進去了許久,卻不曾周家的人來接周明宇。 沈君玉暗想周家的人會不會已經進去接周明宇了。 正想之時,卻見周家的馬車緩緩從外面駛到到了大牢門口。 馬車在沈君玉面前不遠處停下,從馬車里出來的,除了周采萱和她的一個丫環,便再也沒有別人。 周采萱見到沈君玉傻站在大牢門前,也暗暗吃驚,兩人對望一眼,周采萱先福身朝他緩緩行了個禮,而后起身,沒有說一句話,便朝大牢內部走去。 沈君玉看著周采萱有些急切的背影,想到聽人說起的,那個在皇帝面前替周明宇求情的人,或許便是周采萱。 周采萱進去后,沈君玉又等了許久,江蘺與周明宇等人才出來。 出來的一行人中,卻還有不知何時進去的榮王。 沈君玉又微微吃驚。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上前,在榮王面前拱手行禮,“微臣見過榮王殿下?!?/br> 海榮此時微沉著臉,見了沈君玉也沒好氣,朝他敷衍的點了點頭,便又轉頭同周明宇說道,“總之,本王的心里話方才在牢中全部同周公子說了,希望周公子幫本王向恩師傳到。” 海榮口中的恩師,便是當朝丞相周文。周文在逸王與榮王兩派的斗爭中向來保持中立。 榮王只做丞相幾日的學生,如今卻恩師恩師的叫著,叫得這般親切,今日又親自來接周明宇出獄,其實不過還是想拉攏丞相府而已。 周明宇自然不是傻子,雖然平日胡鬧幾乎是他生活的全部,可是身為丞相唯一的嫡子,朝中的形勢他不會不知,所以此刻對榮王的態度也如他老爹一樣模棱兩可的。這點倒是跟他爹學得很像。 海榮沒有想到周文老jian巨猾,他兒子也裝瘋賣傻,心中自是多有不滿,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又同周明宇說了幾句日后想喝酒可以到榮王府找他的話,便離開了。 海榮走后,江蘺神情也頹敗了下去,眼中的光亮頓時黯然了許多,目光卻一直追隨著海榮漸漸遠去的背影。**王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江蘺一眼。沈君玉恰巧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并非刻意關注江蘺,只是江蘺方才一出來,渾身的氣場便和平日里大為不同,讓人不關注她都難。 平日里,她無論身在何處都是肆無忌憚的、從來都是不可一世的一副樣子,唯有…… 唯有榮王在場合,她會忽然收斂了她的高傲和頑劣,也開始似尋常人一樣開始忌憚起很多東西來。那晚在宮中慶功宴是如此,今日又是如此。 榮王走后,江炎便同還失神的江蘺說該回家了。 周明宇這時看了一眼一直靜靜待在他身旁的周采萱,也同江蘺說,“阿蘺,那我便先回家了,下次再同你喝酒?!?/br> 江蘺回過神來,朝周明宇笑了笑,連聲道幾聲好,便又看向榮王離去的方向。但榮王到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了。 江蘺這才頹敗的轉過身,低著頭跟著江炎走向江家的馬車,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沈君玉一眼。 “公子,江二小姐,她都沒有看到你嗎?”景行陪沈君玉在原地默默的站著,直到看到江府的馬車都各自走遠,才疑惑出聲。 沈君玉不語。 看著江府的馬車始終沒有停下的征兆,他這才緩緩轉身朝自家的馬車走去。 上了馬車,便吩咐景行趕車。 今日出門只帶了景行,現下景行在外面趕車,車內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心頭有些堵,干脆靠著車壁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兩日為了江蘺和周明宇的案子,他幾乎都沒有好好歇息過,現在閉上了眼,疲倦一時便全部涌了出來。 景行駕馬車的技術很一般,因此馬車從啟動時便一直顛簸個不停。 沈君玉便在顛簸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等沈君玉醒來。 馬車仍在顛顛簸簸的行駛著。 江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馬車內,在他對面抱胸坐著,此刻正望著他,眼中沒有故意做出的愛慕與柔情了,只有清冷一片。 “你先別驚訝,我來是來同你商議我們兩個的婚事的?!彼鋈婚_了口,“沈君玉,我們必須要想轍了,總不能真的要成親,我從來沒有這個打算。我知道,你是派人查過我的,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想讓江家蒙羞。等我替母親報完了仇,也總歸還要回我的云州的,我不能與你成親?!?/br> 沈君玉看著她,聽著她難得認真的滔滔不絕。卻有些分不清,眼前這個淡然自若的穩重姑娘和之前在他面前永遠擺出一副笑臉的那個小丫頭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