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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急著結束通話,也許是斷了這人再次sao擾自己的念想,何汀難得語氣放的親近又熟稔,她端的一副jiejie語氣,勸誡著對面一心盼她回家的弟弟。 “姐,你回來吧?!?/br> 對面又說了一句,語氣近乎哀求。 何汀從來沒聽到過何書這樣說過話。 他就像個自帶陰影的雕塑,根本沒人愿意靠近。 他沒有朋友,只有同伴。沒有感情,只有狠厲。 這種人,連哀求的話都是驕傲的,讓聽者心生郁悶。 “就這樣,我掛了?!?/br> 何汀沒有直接掛斷,對面也沒了聲音。 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放緩了語調,聲音低低的穿過話筒,傳進了何書耳朵里。 “那個,我快結婚了?!?/br> 比何書更驚訝的,是一直在對面看著何汀打電話的周子祺。 “恭喜你啊,年紀輕輕就要成家了。” 周子祺陰陽怪氣的說。 他目睹了這個惡毒又一貫冷靜的何汀,在短短兩分鐘的通話里,咬手指,皺眉頭,拇指和食指一直在自己校服拉鏈的最底下來回絞動。 “也恭喜你啊,年紀輕輕就娶到我了。” 何汀同樣陰陽怪氣的回應他。 “我從來沒想過結婚,更不用說是跟你結婚?!敝茏隅饔行┚o張的說。 “那你現在可以想了,我困了,去睡會。” 何汀沒再跟他多說,她慵懶的伸了下腰,又打了個呵欠,轉身就準備上樓,到了二樓拐角,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站定了看著樓下還在反應的周子琪。 “對了,快考試了你也要學習,別帶人回來了,我最近有些不舒服,不想見血?!?/br> 說完就笑了,心里從未有過的痛快。 她想,等你知道我肚子里現在有個孩子,你的孩子,無論它未來是死是活,你肯定也不會太好受吧。 至于那個回不去的家,就當做了場夢,夢醒了,聽天由命。 婚禮過后,何汀怎么都不愿意回去遷戶入周家籍,周子祺年紀又不夠,所以兩個人根本不受法律約束。 就連孩子,也是在周家一個表親家里落戶。 周傲出生的時候,何汀因為年紀小,加上身體一直不好,差點雞飛蛋打死在手術臺上,在醫院輸了幾天血才勉強醒過來。 晏茹找了兩個月嫂照顧她和孩子,周子祺在大學要忙的事情太多,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自我包裝。 他一如既往的優秀,見過他的人無一不是滿口稱贊,也絕對沒有人相信,這樣一個完美的人,背后卻有個不堪的妻子和孱弱的孩子。 何汀一個人住在這間房子里,是的,一個人。 月嫂在入了夜之后就不會再做任何服務,無論是周傲哭的接不上氣,還是何汀刀口發炎疼的聲音發顫,她們的電話永遠打不通。 是晏茹默許的。 何汀幾乎每天晚上都從凌晨抱著周傲坐到清晨,天光漸亮的時候,她會趕緊抓住機會,逼著自己睡覺,吃飯。 她得活著,這些讓她吃盡了苦頭的人還沒有得到報應,她當然要活著。 何汀以光速持續瘦下去,短短幾個月,周子祺回來的時候,幾乎認不出來她。 她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衣服,卻遮不住盈盈一握的腳踝,她像是一張畫了五官的紙片人,靜待風起,就乘風而去。 周子祺在家住了半個月,他們幾乎無話可說,卻也無力劍拔弩張。 他再也沒有帶女生回過家。 何汀得了輕微的厭食癥,飯菜稍微復雜一點都不行,她吃了吐,吐了就勉強吃,如此惡性循環,看的周子祺也食不下咽。 一次吃早飯的時候,他們坐在對面,何汀拿著勺子蘸了一點點牛奶,往周傲嘴里喂。 “別讓小孩子喝這些?!敝茏屿鞒雎曌柚?。 “他什么沒喝過,牛奶多好,有營養。” 何汀看也不看他。 “我再說一次,他太小,根本不能吸收?!敝茏屿鞣畔驴曜?,盯著何汀。 “也不用命令我,孩子是我的,他如果這點東西都吸收不了,活著干嘛?” 何汀終于抬頭,勇敢的和周子祺對視。 她眼里神采全無,那雙無人不說靈性的眼睛,此刻就像兩個空洞的、干癟的壞葡萄。 “你這副樣子給誰看?找了一堆人伺候你你還能變成這種德性,真是鄉下人沒享福的命!” 旁邊兩個婦女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何汀一個嘴瓢就兜了她們的底兒,甚至連辯解的話都想好了。 “對啊,我就是沒命分享你們家這人血饅頭,”何汀忽然把面前的熱豆漿潑出去,它們全數散出,在周子祺臉上完美覆蓋。 “我覺得我快死了,我想回家了,我要死在我自己家里?!?/br> 她眼淚流出來,怔怔的看著周子祺,說了這么一句話。 “你瘋了,......你......” 周子祺的話沒能說完,何汀電話響了。 “姐?!?/br> 又是這個人。 “說話?!?/br> “哥走了,燒炭自殺,你回不回?”何書聲音里終于有了些起伏,他近乎咬牙切齒,又帶些壓抑的痛苦。 “不回,我前天才去做了祛斑美容,不能見光?!?/br> 過了好久,何汀才反應過來,勺子掉在地上之后,她用右手狠狠摳著桌角下垂的粗麻桌布,五指緊握,攥成了個骨節分明的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