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除了我姐，你是第二個對我這么好的女人了，是我，我的問題?！?/br>
    “是你又有新的目標(biāo)了嗎？”

    這個“又”讓何林書想起來付奕第一天來這里的場景。

    事實上讓她搬進來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他習(xí)慣在每次戀愛開始后嘗試一起生活，這是他衡量能否繼續(xù)下去的重要條件。

    兩個人生活習(xí)慣契合不讓他覺得厭煩，他就覺得自己能過下去。

    他不止一次對何汀那種太拿自己當(dāng)家長的態(tài)度感到絕望，所以他不停找能替代她的人。

    本身這種行為就足夠渣男，所以他幾乎從不越軌一步。

    而且無論生活還是工作，他都盡自己所能的為這些女生提供幫助。

    看她們走向社會，一直又那么優(yōu)秀，何林書也很為這些年輕、未來大把可能的女生高興。

    盡管他們不是一無所圖。

    這很正常，他想得開。這世上，有什么人是沒有貪圖的喜歡別人？

    身外之物是圖，兩情相悅也是圖。

    付奕拿著洗手間上一瓶沒用完的護膚精華，眉梢上揚，笑瞇瞇的問何林書這屋里有過幾個女主人。

    何總一臉淡定，說了句無比真誠又混蛋的話，

    “以前的過去了，以后我也不好說，我姐總說我是個渣男，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你喜歡我嗎？”付奕問的嚴(yán)肅。

    “我是想讓你做我女朋友，帶你回來是想睡你，想做的對象是你不是別人，如果這算喜歡，那就是?！?/br>
    他答得誠懇。

    當(dāng)時剛洗完澡的何林書站在臥室的浴室門口，他頭發(fā)沒有擦干，一身家居服讓它看上去比公司不茍言笑的小何總年輕了許多，像個涉世未深的大學(xué)生。

    他覺得付奕身上有些地方很像何汀，尤其這樣板著臉又聲音溫柔質(zhì)問他的時候，像極了十幾歲在廚房揮動著鍋鏟，一臉嚴(yán)肅的強調(diào)自己做菜好吃的何汀。

    所以他想暫時做個人。

    想象中生氣或相反的擁抱都沒有，付奕繞過他拿了條浴巾，踮腳仰頭，一臉含義不明的笑著。

    她幫他擦頭發(fā)，費力的舉著胳膊，他們站得很近，何林書鼻子里充斥著沐浴液和對面女生身上淡淡的香味，他腦袋里嗡的一聲，暫停了思考。

    “抬頭，我想親你?！?/br>
    盡管什么也沒發(fā)生，可付奕就這樣住了下來。

    何林書在兩個月里迅速習(xí)慣了她的存在，那段時間連他自己也以為，如果以后就這樣，結(jié)婚也沒什么。

    如果，如果沒有那個鬼使神差的擁抱的話。

    或者說根本不是一個臨時起意的擁抱就能改變的，他那么多年的感情，現(xiàn)在不過是欲蓋彌彰的壓抑著。

    “只要你同意分開，怎么想，想怎么樣，都可以。”

    “那我不同意呢？”付奕眼淚還在流，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

    “你先去睡吧，去睡吧，我們先不聊這個了，你別哭。”

    何林書一直在幫她擦眼淚，動作輕柔，他想自己終歸不是個狠心的人，連字面上的渣男都做不成。

    “你說啊，你不是說現(xiàn)在想做的對象是我嗎，我們做吧，現(xiàn)在?！?/br>
    “付奕，停，你聽著，我說，你乖，先坐好?！?/br>
    何林書按著付奕，幾乎是用力把她按回自己懷里，他拉上付奕肩頭扯掉的睡衣袖子，難得耐心的跟她解釋。

    “你很好，家世、性格、工作能力，都很優(yōu)秀，我不碰你是想和你認(rèn)真開始的，事實上，我想過結(jié)婚的。”

    何林書深吸了一口氣。

    “盡管對你不公平，可是除了感情我會盡全力給你一切。我以為我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我真的快認(rèn)命了?？墒沁@不該讓你拿你的人生配合我，我沒這個資格，也不想再給自己加一條罪，你懂嗎。”

    何林書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這也是他第一次和付奕一次說這么多。

    他們在一起兩個月，何林書多數(shù)是安靜的傾聽者，他很少在人前說心里的想法，更幾乎沒有在女人面前示弱般地為自己開脫。

    可是他看著付奕那雙眼睛，想到她的付出和倘若結(jié)婚以后更無休止的付出，他覺得代價太大，這太卑鄙，也太不公平。

    “如果是為了我好，我自己決定怎么樣才是對我算好的吧?！?/br>
    “不是，我是為了我自己?！?/br>
    付奕聽到這句話的同時似乎松了口氣，她緊繃的肩膀瞬間放松下來，整個人毫無生氣。

    她沒了剛剛窮追不舍要個說法的堅定，也沒了掛著眼淚滿臉傷心的神態(tài)，她安靜的坐著一動不動，就在何林書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她的聲音幽幽的傳過來。

    “何書，你認(rèn)識我只有三個月，你知道我認(rèn)識你多久了嗎？”

    她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

    “七年，我喜歡了你七年，從你在中心醫(yī)院的走廊向我走來的那一天開始，七年零三個月零五天，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半，應(yīng)該是零六天了?！?/br>
    “你以為我為什么從來不打聽你家里的事？”

    “我費盡心思讓你注意到我，變成你女朋友，住進你這間像個鐘點酒店的公寓，發(fā)現(xiàn)原來這么多年，你居然還是個濫好人。”

    “我原來還有個名字，陳小華，估計你也不記得了，你當(dāng)年因為何汀一句話隨手幫一把的陌生人，我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