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暄不解，又福至心靈般的想起那日陳太妃身邊的老太監(jiān)對他說柳絮快要滿天飛了，他一直當(dāng)成寒暄，只是那時荀歡打斷他們時張皇失措的神情又映入腦海。

    他側(cè)首看她，她定是有什么秘密瞞著他，瞞著許多人，只有親近的人知道。

    他也想做她親近的人。

    想到這里，他掀唇問：“為何出不了門？”

    荀歡回神，紅唇輕啟：“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面首？”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默契地同時收回手，一個抄書一個看書，針鋒相對只字不提。

    檀香裊裊中，小小的書室看似歲月靜好，實則暗流涌動。

    荀歡抄了許久還未停筆，手上已經(jīng)有了幾道紅痕，何長暄不忍，等她把那個字寫完便把毛筆抽出來，讓她歇一會兒。

    荀歡本來不太累，但是她稍稍動了下手，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變得僵直，還保持著握筆的姿勢。

    何長暄輕嘆一聲，握住她的手揉了又揉。

    抄了半天才抄完了一卷，荀歡單手翻了下經(jīng)書，頹廢地喊道：“什么時候才能抄完啊！”

    “慢慢來，”他舉起她的手，心疼地吹了吹，“明日我?guī)湍恪！?/br>
    荀歡詫異揚(yáng)眉：“你會這么好心？”

    他向來是最公正無私的，荀歡從未想過找他幫忙，沒想到她自己不提，他倒是主動說了。

    她探頭探腦地往窗外看。

    何長暄疑惑道：“怎么了？”

    荀歡頭也不回道：“我看看今日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他輕輕笑了一聲，“我說的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咱們的字跡也不像，”荀歡苦著臉，“這得練多久呀，等你練好了，我也抄完了。”

    何長暄聞言松開她的手，提筆蘸墨，模仿著她的字跡繼續(xù)謄寫。

    荀歡的心都要提起來了，她眼珠不錯地盯著，等他寫完第一個字便仔細(xì)對比。

    看了半晌，她震驚抬眸，居然有八分像。

    “你什么時候練的？”她喃喃道，“這么快便學(xué)會了？”

    “很簡單，”他拍拍她的腦袋，“從明日開始，我?guī)湍愠瓕懸痪怼！?/br>
    至于昨日練了一整日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荀歡果然高興起來，她把宣紙放在一旁，不經(jīng)意地問：“最近你怎么對我越來越好了？”

    簡直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她回想了一下初見時的常鶴，總是冷著一張臉說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都快把她嚇到了，誰能想到他現(xiàn)在居然能縱容到幫她抄書？

    身后的人沒說話，荀歡也沒在意，人總是會變的嘛，肯定是她魅力太大，連常鶴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她偷笑。

    “因為，我是來報恩的。”

    他忽然開口，語氣平緩認(rèn)真。

    荀歡聞言一愣，轉(zhuǎn)身看了他半晌，沒想到他居然面容嚴(yán)肅，裝的挺像的嘛。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原來你也會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且不說她以前從來沒見過常鶴，就算見過，依照她的性子，她也不會發(fā)什么善心。唔，不過或許會見他長得俊俏，私藏了也說不定。

    報恩從何說起？

    她沒當(dāng)一回事，笑夠了便彎著唇繼續(xù)抄書。

    何長暄沒再開口，靜靜地看著她，眼中的懷念遮不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確實是來報恩的。

    過了大半個時辰，荀歡撂下毛筆伸了個懶腰，解脫般的大喊一聲：“我抄完了！”

    何長暄放下手中的書，拿出濕巾帕替她凈了手，又端來熱茶喂她喝，荀歡享受著他的侍候，微微瞇起眼睛。

    做完了這些，他又開始輕輕揉捏她的手，從手心到手背又到手腕，力道適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舒服。

    她忍不住睜開眼睛，望著他專注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熱。

    若是常鶴真的是來報恩的便好了，她想，這樣她就能讓他直接以身相許了。

    唉，真是遺憾。

    她默默惋惜了一會兒。

    手也按摩完了，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收回手，又幫她收拾書案，依然沒有開口的跡象。

    荀歡等的著急，心里像被貓抓過一樣，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問道：“你到底想不想做我的面首呀？”

    第28章 章不要亂動   這么喜歡咬我？

    何長暄把宣紙仔仔細(xì)細(xì)地疊好, 又把筆墨歸置到原處，書案終于變得整整齊齊。

    荀歡耐著性子等他，可是賣了這么久的關(guān)子還不說, 難不成是為了讓她抄書才想了這個主意么？

    她負(fù)氣扭過身。

    何長暄慢慢擁住她, 低聲問：“做了面首，有什么好處？”

    荀歡聞言一喜, 她轉(zhuǎn)身看他，歡喜道：“你同意啦？”

    他輕輕嗯一聲。

    荀歡笑嘻嘻地?fù)ё∷牟弊? 附耳道：“你想要什么好處？我都給你。”

    何長暄撫了撫她的長發(fā)，心中苦笑，他想要的，唯有一個她而已。

    他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沒什么想要的。”

    荀歡失望地哦了一聲, 不過這怎么行呢，常鶴可是她第一個面首, 現(xiàn)在是獨(dú)寵, 她得把他哄高興了，不然以后她的面首多了, 分了他的寵愛，他肯定會吃醋的。

    她苦惱地蹙眉。

    何長暄并不開口打擾她, 聞她發(fā)間的清香，好一會兒, 他撩開她額前的鬢發(fā)，落下一吻，又慢慢下移，輕輕碰了下她的鼻尖與側(cè)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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