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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李維多握著方向盤,總算不是穿一身奔喪黑了——出門前陳利亞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條暗紅色仿佛cosplay一樣夸張又羞恥的lo娘小裙子,直男審美真是槽多無口,還為了讓她穿上和她僵持了十幾分鐘,她沒辦法,不得不寵一寵他。 “上天連個婚都不想讓你結?” “那就先去看你朋友好了。” 陳利亞坐在副駕駛上,原本半闔著眼,此時漫不經心地睜開,側頭看向她: “左不過相差幾個小時,反正也是你說的,早結晚結,沒有什么區別。” “……” 窗外雨水洗涮車窗,李維多對上他平靜目光,半晌一笑: “對呀,沒什么區別。” 黑色老爺車從車流中退出來。玩具熊坐在車后,塑料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們。 何壬羨幾個人被關押的監獄非常偏僻,已經到了城市邊緣,向外可以看見巨大的煙囪矗立,遠遠有河流和麥田。 他們到的時候,守門大爺站在保安室里踩著節拍擺動身體,配樂居然是蚱蜢樂隊的《失戀陣線聯盟》。 陳利亞遞出身份證明,大爺也不假辭色,似乎非常不滿他們打斷了他的廣場舞,檢查完了資料,“啪”一下把卡扔到李維多面前: “可以過了。” 李維多:“……” 不是,她看起來就這么像一個跟班?明明是陳利亞給的證明,為什么他只甩她臉色? 走道潮濕破舊,長廊擺著個破破爛爛的安檢機,看起來條件就很差,也不知道何壬羨、鄭阿二和何珣這段時間受了多少苦。 然而兩人簡單過了安檢,還沒走到關押室門口,就聽到一聲熟悉的、滿懷喜悅的: “王炸!胡了!快給錢,給錢,都給錢!” 李維多、陳利亞:“……” 好像也并不是很苦。 關押室管理并不如真正監獄那樣嚴格。何珣和鄭阿二一個房間,何壬羨住在他們對面,許久不見的跟班警官小劉擺著一張小椅子坐在中間,四人隔著鐵窗,正熱火朝天地打著……撲克? 還是何壬羨最先看見李維多,“呸”一下吐掉嘴里的草,忙不迭地朝她招手道: “快快快,三缺一!鄭阿二打的太差了,你來替替他。” “……” 打牌是不可能的,說什么也不可能的。她來是有正事要做,是來接他們出獄、給他們自由的……何況當著陳利亞的面和警察一起聚眾賭博,她是想找死嗎? 李維多走到鄭阿二牢房邊,眼睛忍不住從鄭阿二的牌面上滑過。 就在鄭阿二要亮出下一張牌,她驀地把他的手按回去。 “你是不是智障?何壬羨面前最近的幾張牌是丁勾和小王,說明她手里一定有黑桃A,你要打這張就是給她送錢。而劉sir剛打了兩個方塊七,他手里一定還有大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用小牌把樸警官的牌哄出來,讓他去和何壬羨斗,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你再用手里的大牌吃掉何珣——” 她從他手里挑出一張牌,拋出去: “——打這張。” “不是。” 鄭阿二看看自己手里的牌,又看看她: “為什么何壬羨出了丁勾和小王,就說明她手里有黑桃A?” “別問自己聽不懂的東西。” 李維多擠掉他的位置,坐下加入戰局: “我就算和你的腦子解釋了,你的腦子也記不清楚。” “……” 鄭阿二氣笑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看不起我的腦子?” 警官小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維多扔了一張牌出去: “你都說了我是看不起你的腦子了,又不是看不起你。” 鄭阿二出離了憤怒: “李維多,我好歹是個醫學高材生,看不起我的腦子就是看不起我,難道我的腦子不長在我腦殼里嗎?” “不是,阿二,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么錯誤認知?” 何壬羨幽幽地接住了李維多的牌: “畢竟你是個稅后月薪連房租都湊不夠的醫學高材生,你的腦子本來就不長在你的腦殼里啊。” “……” 那邊已經熱鬧起來。沒有人需要費心找話題,話題自然就出現了,也沒有人需要裝模作樣討好另一個人,這才是真正的朋友親人。 陳利亞遠遠地看著她,想起在山居里時,她在他身邊辦公,怕發出噪音,要用個口罩把自己的呼吸聲蓋住,連鍵盤都不敢用,要剪了指甲用ipad打字。 她看起來作天作地,每一分鐘都想氣他,還敢掐他。 但實際上,他睡著的時候,她沒有鑰匙出門,能蜷縮在他腿邊好幾個小時,連搖醒他都不敢。 鐵窗外還依稀能聽到蚱蜢樂隊在唱,“她總是只留下電話號碼,從不肯讓我送她回家,聽說你也曾經愛上過她,曾經也同樣無法自拔。” 樸浦澤走到他身邊: “真有閑情逸致啊,你千里迢迢把你女朋友帶來,就為了來我這打牌?” “那你呢?” 陳利亞說: “你就讓你的屬下,天天帶著囚犯聚眾賭博?” “哎呀哎呀,還沒定罪,談不上囚犯啦。” 樸浦澤抽出一根煙,想想陳利亞的狗鼻子最討厭煙味,又把煙別回了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