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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沒有滅絕歐洲,成吉思汗的老鼠滅絕了歐洲。 這樣的病菌實驗室,進去之前都要經(jīng)過徹底消毒,防護服和靴子的連接處要用膠布粘緊。至于皮膚組織,哪怕只是破了一個小口,這個人也會被徹底隔離。 然后等死。 是這樣的,她想起來了,那些實驗室,都是這樣的。 她小時候也曾見過那道藍色光芒,慢慢吞沒穿白色防護服的叔叔。也曾見過被感染的人,全身潰爛,舌頭上長出綠色菌絲,眼睛旁邊墜著巨大腫瘤,隔著透明玻璃,濕漉漉地看著她。 她想起來了。 那時她太小太小,以至于恐懼和記憶含混不清。但她父親所謂的“面具”,就是他的頭罩,他走進的地方,也是這樣的地方。 陳利亞營造的氣氛太可怕,她方才真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以為好奇心終于殺死了李可可。生死交疊的驚懼似烙印,刻骨銘心,到現(xiàn)在還沒有緩過來。 “李可可。” 陳利亞忽然握住她發(fā)抖的手指,在她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喜歡極了她,連她一點氣息也能讓他沉迷: “你小時候,真的沒有去過國外嗎?” 作者有話要說:此劇情已脫肛 第99章 “沒有?!?/br> 她淚痕未干: “真的沒有?!?/br> “你以前,頭受過撞擊嗎?” “……也沒有?!?/br> “何雙平死的那個晚上,你在哪里?” “在、在家?!?/br> “真的嗎?” “真的?!?/br> 他輕輕“呵”了一聲,抱著她,漫不經(jīng)心地向掛著“l(fā)evel 4”銘牌的門走去。李維多臉又一下變得慘白,睜大眼睛看著那扇門越來越近。 “我再問一遍,真的嗎?” “……” 上一分鐘的瀕死感再度席來,她嚇得眼淚又掉下來: “對,對,我撒謊了!我在公司,我那天晚上在公司!” 他一步步往門靠近,她瑟瑟發(fā)抖,竭力維持冷靜,手哆嗦著想從身上找出手機,卻發(fā)現(xiàn)手機卻不在身邊: “你去找我的手機……我的手機里還保留著短信!是有人凌晨發(fā)短信給我,說他要殺何雙平,地點就在LCC,我才會半夜趕過去?!?/br> “既然是別人發(fā)短信給你,你為什么要躲開監(jiān)控?” “我覺得蹊蹺,怕被嫁禍……以前發(fā)生過?!?/br> “那天晚上,你從LCC離開后,為什么要去幾十公里外的墓地?” “我記不到了?!?/br> 他還在逐步靠近,她似怕被他再次丟下,拼命抱住他,眼底露出哀求: “我到LCC后,就沒有記憶了,那天是我父親的生日,我一睜眼就在墓地……” “短信可以你自己假借號碼逃避制裁,沒有罪行可以用一句’我沒有記憶’來免罪,李可可,你覺得你這個回答,有幾分可信度,又有幾個法官會買你的賬?” “我不知道。” 她聲音已經(jīng)啞掉了,眼淚啪嗒啪嗒掉在他肩膀上: “我真的不知道?!?/br> “……好,那我們換個方式問?!?/br> 他想起那天監(jiān)控里,女人殺死何雙平后坐在高臺上抽煙的樣子,與她此刻滿臉淚水的模樣,居然沒有一點相似……哪像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做的事? “你那位告訴你各種奇奇怪怪歷史和尸檢知識的’朋友’,就是你爸爸,是不是?你爸爸真實的身份,其實是古生物學(xué)家,是不是?” “不、不是?!?/br> “哦?” “……我不知道。” 她伏在他肩膀,好像非常不想說,但又太害怕了,竭力想壓住啜泣: “他沒說過,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br> ……那就和“是”差不多了。李鶴年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文員,他既另有身份,又兼出行神秘,哪怕是帶女兒的那幾年,也時常在國內(nèi)憑空消失。 再聯(lián)想起他們業(yè)內(nèi)的一些古舊傳聞…… “乖。” 他笑起來,安撫地親親她汗?jié)竦陌l(fā)頂: “那再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誤導(dǎo)警方?” “什么誤導(dǎo)警方?” “你明明知道許盡忱不是兇手,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暗示他是兇手?……你想毀掉許盡忱?”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Level 4”門口,深色鐵門矗立在逼仄長廊盡頭,像沉默巨人,恐懼席卷而來,她掙扎得如此劇烈,在他懷里撲騰,猶如困獸。他為了不讓她用血淋淋的指甲去扣兩旁墻壁,差點沒有抱住,讓她從他懷里掙脫出來。 “我不想毀掉他,許盡忱永遠不可能被毀掉的……我只是想逼那個人獻身,他是那個人唯一的兒子,如果他入獄,那個人一定就會現(xiàn)身……” 那個人? 陳利亞頓住腳步: “哪個人?” “許盡山?!?/br> “……” 許盡山是許盡忱的父親。 許盡忱成年那年,父親許盡山失蹤,母親跳樓自盡。 此后,許盡山再無音訊。哪怕是許盡忱一個人白手起家、山窮水盡之時,他也不曾露面。 這個人,居然還活著? 還差一點點……他離真相還差一點點。陳利亞盯住她瀕臨崩潰的臉,手放在門把手上: “李可可,你為什么想見許盡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