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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維多被纏了許久,剛掛斷,就聽許盡忱皮笑rou不笑道: “李特助業務挺忙啊。” “……”這陰陽怪氣是什么意思?難道她還能當著自家老板的面,把客戶的電話掛了嗎? 李維多放下電話:“都是您公司經營得好。” “我公司經營得好,難道就需要你這樣幫我維系客戶了?記住自己的身份,李維多,下次遇見性sao擾的男人或女人,直接踢襠甩臉掛電話拉黑,你要敢再多花一分鐘在這種人身上,我就……我就扣你0.3的績效。” 李維多:“……” 她被性sao擾,她還要被扣績效?沒王法了嗎? 還“記住自己的身份”?記住自己的什么身份? 許盡忱拿了她茶幾上一個橘子,冷冷淡淡地剝開,眼睛瞥了她一眼,收回來,又瞥了她一樣: “你說,他到底看上你什么?” 這話他曾經也問過一次,李維多幫他泡好茶,兌好合適的溫度,才端到他面前: “美貌?” 許盡忱:“……” “那可能看上我的泡茶手藝?” 李維多彎起眼眸,對他時不時的嘲諷習以為常,偶爾還能自黑一把: “不瞞你說,我也很欣賞自己這個手藝,僅次于欣賞我的美貌。” 許盡忱:“……” 這話聽得許盡忱都接不下去。 他坐了一會兒,剝了兩只橘子、削了一個蘋果,卻一口沒動,半晌,站起來走到她身后的書架邊,本想抽出一本書來裝模作樣,卻發現她的書架空空蕩蕩,只有一本《證券分析》孤零零擺在上面……許盡忱翻了兩頁,百分之九十都是沒點屁用的東西。 他終于忍不住,放下書,問道: “你昨天晚上,又去哪了?” 李維多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亂晃,此刻一邊輸入,一邊頭也不抬地說: “朋友家。” “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的那個。” 許盡忱:“……” 他昨天晚上打完電話,一回頭李維多就不見了,桌上只留了一張紙條說明情況。他又找了她大半個晚上,這才覺得有點不對。 現在是10月5日,國慶節,當然他們這種公司是沒有放假這一說的,所有人都在“自愿”加班……但她那間公寓,又是一個人都沒有。 他記得她有個朋友是醫生,算是事業編制,總不可能國慶節一周加班吧? 偌大上海,她獨身一人,還能去哪? 當然,找了她一個晚上這么丟人的事,他打死都不會說的——拜托,他可是許盡忱,他不要面子的嗎? 許盡忱皮鞋摩挲了一下地毯,坐在她的沙發上,盯著窗簾上一朵窗花: “你去你媽那兒了?” 張秋? 李維多頓了一下,實在懶得給自己找事,說: “嗯。” 許盡忱只覺得那口壓在他心底24小時的郁氣終于消散了一點。他望著她,金邊眼鏡下細長的眼眸露出一點笑意,隨即立刻恢復高冷姿態,抽出書架上一張草稿紙看來看去,仿佛要在那張草稿紙上盯出一朵花來: “我明天下午行程空出來了。” “哦。” “你母親身體還好嗎?” “還行。” “你母親有什么喜歡吃的東西?” 許盡忱給她布置的工作實在太多了,她又攢了一天的工作沒做,此刻一點心思都分不出來給他的無聊問題,敷衍道: “沒有。” “……” 不是,他到底是怎么培養出這么不上道的員工? 許盡忱修長的腿擱在茶幾,摩挲著手里一只蘋果,半晌站起來,高深莫測地在房間里走了半圈,又坐下,又站起來,又坐下。 李維多終于被他的動作驚動,從工作中浮出水面: “您到底想說什么?” 許盡忱轉過身: “你到底什么時候帶我去見你母親?” “……???” 李維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母親?你為什么要見我母親?” “我為什么不能去見你母親?” 許盡忱拉了一條椅子,在她對面坐下,用和她講述《證券分析》時的學術語調,通過例證法、引證法、喻證法相結合的論證方式,和她嚴密地分析道: “業務部的小王,和男友相處剛滿一天,就帶她男友回去見家長了,MA的小陳,剛和她男友認識兩天,就去領了結婚證。互聯網金融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速度。微信要是晚上線三個月,騰訊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我上創業板要是晚了兩天,LCC現在也只能喝西北風。” 他站起來,黑色皮鞋閃閃發亮,以一種資本家的冷酷的激情道: “在新時代,只有創業維艱、奮斗以成、穩抓速度,才能看準風口;只有認識脈絡、把握大勢、轉變轉型,才能應對挑戰……說到底,我們抱也抱過了,吻也接過了,該走的程序都已經走完,合同草案已然初步達成,就差一個法律公章。這樣確定關系之后的男女,難道不應該立刻拜訪雙方家長,以更好地鞏固同盟?商業上,這就叫因勢而謀、應勢而動、順勢而為……維多,保證速度,緊抓風口,就是我創業成功的秘訣。” 李維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