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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并沒有說話。霓虹濃郁的光暈,一陣陣流轉過他精致的眼皮。 “不,我沒有下任何結論。” 他說,細長雙眸闔上: “如你所見,我只是個考古學家。” 樸浦澤:“……” 他信了他的邪。 他皺起眉,剛想開口再問兩句,就聽陳利亞說:“剛才我說了幾個字?按字計費,賬單給他打過去。” 玩具熊:“好噠。” 樸浦澤:“……” 貧窮使他硬生生地換了個話題:“我的密碼原件是不是在你那里?” “是。” 陳利亞靠在黑色皮座椅上,就著曹品的手,對手機那頭淡漠道: “我的管家曹品和我的狗合謀偷了你們的重要證物,你過來取時順手把他們一起帶走,關押還是拘留隨意。但我只有三天后有時間,逾時不候。” 曹品、樸浦澤、狗:“……” “順便,還有一件事。” “等等。” 已經收過一次賬單的樸浦澤立刻警惕: “你這個’還有一件事’,也是按字計費?” “你可以不聽。” “……” 樸浦澤摸了摸自己干癟的錢包,高冷地笑了一聲: “那你長話短說,簡潔為上,敢多說一個字,那……那就打擾了,我自己走。” 陳利亞:“13天,4個人。” 樸浦澤:“……這就簡潔過頭了哥們兒。” …… 車里小吧臺上點著小水晶吊燈,散淡燈光落在他下巴上。 —— 一封信件可以透露的信息,遠比內容本身呈現的多,可惜少有人重視這個道理。 紙上字跡如黑色藤蔓攀爬。陳利亞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那張帶血紙條。他睫毛那樣長,黑得像浸濕了墨水,又在陰影里氤氳開來。 “我說,這不是一場謀殺,這是一場屠殺。如果我沒猜錯,下一個死者,會出現在13天后。” …… LCC的心理咨詢室就有血糖儀,李維多測了血糖,立刻就被放了,那個叫樸浦澤的警官還特別緊張地給她買了牛奶、巧克力、大白兔奶糖,甚至還有點想搬擔架,生怕她下一秒就休克死在他們警車前。 沒別的,這血糖低得太嚇人了。 低得讓人懷疑她為什么還活著。 李維多回到辦公室,轉開扶手,頓了頓,才走進去。 剛坐下沒兩分鐘,剛打開筆記本,就聽門“砰”一聲又被撞開,秦宋柯火急火燎地跑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一張小紙條,隨著她的動作,從筆記本里滑落出來。 材質像再生紙,又比MUJI賣的再生紙粗糙一些,上面印著一串雜亂數字,兩個一組,斜杠隔開,沒有小數點。第一行前半段是21,53,54,54,12,54/21,53,54,54,12,54,后半段逆著光。 邊上還手寫著一些草稿,不像報表,也不像股價數據。 字跡錯亂,像黑色藤蔓攀爬。 …… 秦宋柯只瞥了一眼,抽出她手里的黑色鋼筆,拉著她風風火火往外沖: “快快快,今天上午行程變了,許總馬上要出發和安泰的周川總見面,現在正是滾石上山、爬坡過坎的關鍵時刻,功成不必在我而功力不必唐捐,算你幫幫我,跟著他去吧。” “……” 她被秦宋柯拉著往前跑: “這個項目不是交接給了張純?” “不行,許總把她趕出來了,說她的香水像猴子的糞便在路上走。” 李維多:“……” 這個比喻確實非常許盡忱。 “徐生呢?” “嗨,別提了,我看他臉色發白、印堂發黑,從許總那出來后就開始掉眼淚,一路哭到洗手間,現在正抱著馬桶邊哭邊背會計準則,這個狀態怕是跟不了。” 李維多:“……” 秦宋柯嘆了一口氣: “你就當幫幫我吧,我等會兒還要去警.察那兒被問話。大不了我把我上個月進的股票割幾只給你啊,你回家燒香拜拜馬云、索羅斯和巴菲特,說不定就漲了一個億呢。” 李維多:“……” 并不是很想要這一個億。 這是秦宋柯發現的秘密了:他們的總裁獨特的撒嬌方式,就是花樣召喚李維多。 當他這個不要那個不要的時候,潛臺詞,就是讓李維多趕緊滾過來。 傲嬌總裁,在線撒嬌。 只是他撒嬌的表現形式有點詭異,非嘲即罵。李維多就像萬能滅火器,只要看到她,許總的火就不會再發到他們身上,因為全轉移到李維多身上去了。 這也是為什么,李維多每天和許總出雙入對,也不會有人覺得他們有曖昧。 如果一個男人,每天按三餐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罵出血媽嗨,那么他可能就有點問題了。 “去吧,李卡丘。” 秦宋柯想著,臉上就不禁露出慈祥如老母親般的微笑,把她往總裁辦一推: “任務是艱巨的,決心是偉大的,報酬是沒有的,奉獻是必須的,我們是靠你的。” 李維多:“……” 作者有話要說:寫 文 真的 好 花 時間 怎么 這 么 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