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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蛻凡,九天神雷下降,天火淬煉rou身,若是能挺過這一劫,便自此脫去□□凡胎算是成就仙骨,就算不能與天地同壽,亦是徹底跳出了凡人的生死之道。 李攸寧自融合千年木靈精魄修復身體的經脈和丹田中的暗傷一來,修為漸漸恢復。早在二十多年前,她的修為于金丹境界便已有了登頂之勢。在跟隨曲云清來淅川之前,就已經有了突破的征兆。 期間她一直暗中壓制修為,而此時卻是控制不住體內暴動的靈力,天人感應,引來了天雷。 “大家不必驚慌!那她周身氣韻想必還未曾徹底入魔,如今才有仙劫落下。可成仙時需得匯聚山川靈氣灌頂,配合天火錘煉rou身。淅川靈氣匱竭,李攸寧的仙劫怕是撐不過去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修士恍然大悟。 “李攸寧!二十年前你就叛離師門,如今又犯下血案連連,看來天道也容不下你!” 李攸寧抬頭看著天空中涌動的雷云,心生凄然。 絕望的想:莫非自己今日便要絕命于此? “李攸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不如臨死前交代自己所行兇案,前后是否還有與旁人勾結,說不得還能留下一道殘魂轉入輪回!” 李攸寧臉上掛著凄然苦笑,單薄的身體在半空中搖搖欲墜,足下的凝霜劍仿佛也感受到主人神魂動蕩,氣脈倒轉,劍身止不住的嗡嗡鳴顫。 “我倒是想聽一聽,你們為何要說我是兇手。” “諸派聯合探訪當初事發縣城,發現當地人都在流傳兇手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形容相貌正如你一般,楚道長也能證實事發之地出現的女子正是你假作的曲素問。而后兇案遍布你的行蹤之地,難道世間還有如此多巧合不成!若非心虛,你又為何要假作他人!” 李攸寧冷笑連連:“楚寒舟?那你們應當知道,我并非是獨身一人,他亦知當時我修為近乎全失,連城外的妖獸都奈何不得。” “安之你如今的修為是否是因殺人邪法煉制而成。難道不是因為害了那些許的性命,才得以恢復全盛!” 李攸寧倒吸一口氣:“你們說的竟頭頭是道,聽著好有道理……”說完她仰天長笑,身體越發抖動厲害,仿佛隨時會從半空中跌落。 就在此時,一道凌厲劍氣朝李攸寧當頭射過來,李攸寧此時心神已然混亂不堪,根本不曾留意。 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鏗然一聲,如水劍光一閃而至,將來人劍氣抵擋在外。 “師傅……”李攸寧感覺自己頭腦中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分不清自己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幻覺。 曲云清持劍而立,單槍匹馬擋在李攸寧身前。 “師傅你來了……呃噗……”她笑了笑,緊跟著吐出一大口淤血。 曲云清慌亂之中將她攬于臂中,深深看了她一眼,緊跟著扭頭望向一眾修士。 為首之人認出了他大聲說道:“曲掌教緣何在此?莫非傳言當真!” 曲云清眼光銳利,卻不發一言。反倒是李攸寧聽聞有人在叫她的師傅,勉強打起了精神,強撐著問了一句:“又有什么狗屁傳言!” 為首的修士說道:“萬法宗近日糾出一名內鬼,乃是用了附體的邪法奪舍了宗主親傳弟子君風行道長。事發后各派均有糾察,發現了不少門派核心已經被人奪舍換了芯子。 曲掌教當年何等的高風亮節,是非明辨,怎可能一朝復生就開始不分是非黑白,不顧弟子反對強行為你洗白正名?難道不是因為他的身子里早已經換了魂魄的緣故嗎!” 李攸寧聞言掙扎著從曲云清懷中脫身而出,朝著為首之人狠聲道:“我的師傅,何等修為,怎可能被人奪舍!爾等當真是口出狂言!” 見兩人互相維護,人群中傳出一陣竊竊私語。 “聽聞曲云清當初可是被自己的師傅在面上點落朱砂,封禁七情六欲,正是因為七情不生六欲不動,才能做到公正清明。可是自從他復生以來,第一次在人前亮相,他額間封印便已然解除。看他們二人如今的光景,怕不是師徒二人早有不倫了吧。” 這些話語傳入李攸寧耳中,令她瞳孔驟然一縮,反手將試圖攙扶她的曲云清用力推開。她足尖一點,踏著腳下凝霜朝著天空中的劫云方向飛去。 曲云清眼中露出慌亂神色,正打算驅劍去追,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如遭禁錮,一瞬間無法動彈。 “師傅對不起,之前的傀儡印因為我活了下來,未能完全消解,一直留有痕跡。你放心,過了這一回,你便再也不會受限制。” 曲云清全身顫抖,試圖突破禁錮卻無濟于事。 他不知道李攸寧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讓自己動不了,可她當著眾人的面那般說辭,勢必是要與自己撇清干系。 “阿寧,你別去!你不可渡劫!”曲云清聲嘶力竭,全然沒有了往日的莊重自持。 就在此時人群之中竄出一道瘦小的人影,她仰面朝天,沖著李攸寧的方向放聲大叫:“阿姐!你別信那個臭道士!我都聽見了,是玄霄派的人將你的行蹤透露出去的,這一切都是曲云清搞得鬼!你別信他!就是他想要害死你的!” 綠竹…… 李攸寧驀然回首,看見小小少女穿著一身灰不溜秋的道袍,被狂風吹的寸步難行。她不會御劍,只能拼了命的朝自己的方向跑來,可是一天一地,這段距離永遠也沒辦法縮短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