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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派并不擅長此道,為師也只是略知皮毛。據聞有不少攻于機巧的門派將奇門遁甲之術奉如圭臬。此術正是脫胎于伏羲八卦,又是一種玄奧至極的術數之學。經由此法所設陣局環環相扣嚴絲合縫。其中設有休、生、傷、杜、景、死、驚、八門。一旦選錯復入其中,生生循環,往復不休,難以脫身。 我們一路上暫時沒有遇上危險,可能是運氣太好,若是有人不慎踏入死門,恐怕就未嘗如此了。” 李攸寧:“可我們進來的時候分明毫無自主之力,所選的格局并非是出自本心。” 曲云清:“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這里布局詭奇,可畢竟有規律可循。可有人暗中cao控引導,那可就未必了。” 李攸寧:“師傅是說這秘境之中有人暗中cao控修士的去留之地。” 曲云清面色凝重:“沒錯,我猜測一開始我們進來的地方都不是死門。可如今所見,也并非毫無危險。 那種程度的迷心之術連地仙都難逃其中,恐怕并不是所有人都成功勘破。如若不能,意識則會永遠受困于此,那樣與死去又有何分別。 而且我懷疑第一步對方只是在有意試探,唯有修為足夠心智頗堅的人才能找到出路。” 李攸寧也覺得十分有理。 曲云清:“不過這些只是猜測,既來之則安之,你我走一步看一步吧。”言必,他伸出手緊緊握住李攸寧的手掌。 “只是這一回,莫要再分開了。” 李攸寧心中一暖,同時也尚有疑問:“之前我所見過的那團黑影口中自稱東皇太一。而這里我們又見識到了兩位真神的幻像。 可是自稱真神東皇黑影雖然鬼氣森森,意識似乎也不太清明,可是他確確實實能夠與我對答交流。 這是這里看見的兩位卻只是兩道虛影,連魂魄都算不上,眼中心中似乎也只有彼此,對旁人更是做不出半點反應。” 之前兩人都曾經歷過一番困境,可在這里完全成了旁觀者,除了讀取一段關于上古水神間的情愛糾葛,沒有遇上半點危險。 曲云清眉頭一擰,心中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卻又混亂的摸不清頭緒。 東皇太一是太初真神,凌駕于諸神之上,早已經與天道同化,怎會出現在這里。可若只是一只鬼魂,又怎么可能自認東皇真神,難道不會被被天地規則抹殺消散嗎? 而他剛才靠近“湘君”幻影之時,分明也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絲微弱的魂魄之力。雖然尚不能成形,卻已成萌發之態。 據說神性淡漠,可這兩位日日夜夜與江上重復的那一幕,似乎像是在激發類似于人性的情感。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們也會變得和李攸寧口中的東皇太一一樣,覺醒其他的意識。 如此想來……莫非是有人暗中想要復活上古神族? 可萬事萬物都不能無中生有,曲云清不禁聯想到之前被人煉制的“萬魂蠱”。他擔心那些正是被人為煉制的“胚體”用來承載這些“神”族的遺念。 這樣當然不可能復活初真正的神族,恐怕只是一切空有外殼,卻無神性的陰邪怪物。如果真是這樣,當真是駭人聽聞。 想到這里,曲云清額前冒出冷汗,震驚不已。 李攸寧從沒見過曲云清露出這樣慌亂的神情,不免十分擔心。 “師傅,你這是怎么了。” 曲云清看向她眼神十分復雜,他想到李攸寧身上被留下的印記,心中的感應越發不詳。 對方的目的若當真是想復活這些……勢必不會滿足僅僅只是捏造出一個魂體。他要的自然還有天資卓絕的rou身。 而那所謂的聚靈咒消耗活人精血卻能強制提升靈力匯聚的速度,簡直就像是在量身定做適合這些魂體的容器。 而自己之所以逃過一劫,很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殘缺,根本不可能重新成為容器,再次容納其他人的神魂。所以綠衣女才會露出那樣遺憾的神情。 李攸寧被曲云清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你這是怎么了?干嘛這樣看我,可是我的臉弄臟了?” 曲云清瞧著對方毫無意識的模樣,心中驀然一痛。突然一把扳過李攸寧的肩膀,拉著她領子向后一扒。 李攸寧大吃一驚,完全摸不清對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難道師傅是中毒了,還是又中了幻術?想要把之前沒完成的洞房之夜給補上? “師傅師傅,你勒著我的脖子了,輕點兒。” 李攸寧不禁有些想偏了。可聞著曲云清身上的香氣,自己又忍不住心蕩神馳起來。口中喝止的話,也變得又嬌又軟,聽起來倒是有些像在撒嬌。 可是這里著實是很不方便啊。李攸寧半推半就的掙扎了幾下,實際上卻是他懷里蹭來蹭去,越發像是在欲拒還迎。 曲云清卻是不管不顧,死死盯著李攸寧脖頸后那塊比銅錢大不了多少的印記,赫然入眼的那一刻,他覺得雙眼一陣刺痛。 曲云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默默的為她將衣領整理妥當。 那一刻他心中百味雜陳。 這種印記他從未見過,他解不了…… 他該怎么辦…… 曲云清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他已經猜出對方的目的。如果李攸寧修為晉升地仙,地仙的修為恐怕就會成為催命符。在背后cao縱這一切的人絕對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連用魂蠱這么邪門的法子復活“神族”這么荒唐的事都能做到,曲云清確信,區區地仙根本難逃厄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