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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又伸手確認自己的面部以及身體的骨骼。最后沮喪的發現的的確確是變小一大圈, 氣海之中亦是空空如也,完全探查不到金丹的痕跡。哪怕自己之前好像也曾經歷過修為近乎全失的狀況,可眼下的境遇卻令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記憶之中仿佛是摻了水的面糊渾濁不清,一切有關于她跌入無極之淵后,在玄霄派學藝成長的記憶都仿佛是隔著一層迷瘴,簡直是霧里看花,著實令她進退兩難。 李攸寧在靜思之時闔上雙眼,不自覺的竟再一次墮入夢中。 等她再度醒來,發現身邊的近侍已經換成一名中庸男子。 她的記憶似乎越發混亂了。 李攸寧隱約察覺到有些異樣,卻無法具體宣之于口。就好像自己的腦中隔著一道閘門,將一些呼之欲出的東西生硬的攔截門外。 她轉眼看向身邊的中庸侍從,腦中突然浮現出此人的姓名——原來此人名叫墨竹,前前后后只在李攸寧身邊跟了不到月余的時間,可如今卻好像她才見過對方似的。那種熟悉的感覺溢于言表,不免令李攸寧心神恍惚。 自己這一次醒來,腦海中有關于玄霄派的記憶變得更為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她幼時的記憶越發鮮活。這讓她無法抑制的感到恐懼,擔心到了最后,自己會徹底分不清那些屬于自己和曲云清的過往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 “少主,長老們還等著您呢?”墨竹見李攸寧睜開雙眼,卻仍舊保持著打坐的姿勢毫不動彈,開始小聲提醒。 “等我作甚?”李攸寧的第一反應是感到有些奇怪,可緊接著心中又是一陣莫名的了然。 “少主不記得了?您前些日子已經閉關將靈珠融入丹田,沒想到大公子竟然因此不平,心生歹念,想要暗中加害少主,好在被族中長老識破,將您從無極之淵救回。只不過當時您已經失去了意識,回來之后昏睡了好長一段時間。近些日子雖然醒轉,可一直意識恍惚,仿佛是得了失魂癥。這還是你頭一回這么清醒的想我應聲呢。” “失魂癥?”李攸寧口中默念著離奇的病癥,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她站起身,發覺自己的視線似乎變高了不少。兩相對比之下,發現竟然自己和眼前的中庸男子身量不相上下。 她這是比最初分化時長高了不少啊。 還沒等她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墨竹再次關切詢問:“少主近日雖然一直迷迷糊糊,倒也能依稀聽懂旁人的話。直至方才突然神色異常倉,難道是身體有些不適?” 他語氣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戳到李攸寧心里的痛處。 “兄長人呢?”記憶中自己不是落入無極之淵,然后……然后就怎么來著? 李攸寧試圖回憶,可腦海中關于過去的記憶根本是云遮霧繞,所有的過往都變得極為不真實。眼前隱約閃過一些似是而非的場景,卻如同隔著濃稠的如有實質的水霧,影影綽綽畫面彼此間毫無關聯,混亂的讓她越發迷失自我。 李攸寧還記得自己被親哥哥推下了無極之淵。而關于那個地方的記憶則是連接九幽之地,一旦落下就是十死無生,從來沒有人能從哪里逃回來。 自己是如何回來的?難道自己并沒有落入深處嗎? 她越想越疑惑,整個人也變得越發茫然。 李攸寧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里面有無數張鮮活卻又叫不上名姓的面孔圍繞著她。 他們有的面目猙獰,聲調尖厲。有的面含冷笑,眼神中滿是鄙夷。所有人都的嘴唇都在一張一合,可發出的聲音卻是含混不清。 她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些什么,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煩意亂。 那些人的神情舉止看起來多么的理所當然,仿佛那些根本意義不明的話語是什么天道真理。 李攸寧搖了搖頭,想要將這些令人心煩意亂的的畫面從腦子里趕出去。 侍立一旁的墨竹適時的端上一碗青碧色的藥湯:“少主,你可是又犯病了?喝些安神的湯藥吧?!?/br> 李攸寧神色木然,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將自己方才的問話重復了一遍:“兄長何在?” 墨竹端著茶杯的手朝前一送:“公子被長老關了起來,如何處置說是要聽從少主您的意見呢?!?/br> 李攸寧接過藥碗,指尖在青瓷的邊沿上輕輕叩動,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聲響。 “李攸寧可在屋內?” 來人的聲音既沉且清,音調雖低卻十分動人。 李攸寧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無形撥動,一下子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只聞其聲的來人身上。 “屋外是何人?”李攸寧有些訝異,只覺得那聲音好生熟悉。 墨竹:“正是長老在您當初昏迷不醒的時候為您選定的少君。雖然是有沖喜的意思,可男子分化坤澤只在少數,且大多靈脈較弱難登仙途。曲少君卻是百年難得,雖為坤澤之身,卻靈脈寬廣。定能與少主執手長生,傲視仙途。 他定是聽聞少主您近些日子精神好些了,才特意前來看望自己的未婚妻的?!?/br> 還沒等墨竹夸完,對方已然進入屋內。 李攸寧眉頭一皺,很顯然對對方這番“沒有規矩”的行為表示不滿。她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乍一瞧清對方的眉眼,心中便是一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