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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沐言見她不說話,出言譏諷道:“一幅道貌岸然的德行,私底下卻是個沽名釣譽的陰險小人?!?/br>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遮掩,根本不怕被旁人聽見。 李攸寧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君沐言此舉何意。 李攸寧:“君道友這又是何必,如今大家應當同舟共濟才是?!?/br> 君沐言眼皮一翻,露出一個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冷笑著御劍離去。 李攸寧:“這人當真是莫名其妙?!?/br> 曲云清:“君沐言性格乖張,出口張狂,不過倒是不曾有過恃強凌弱的傳聞。人品似乎比他給人的印象要好一點?!?/br> 李攸寧質疑:“他不是因為口角之爭就打斷了柳拂風的手臂?!?/br> 曲云清:“話雖如此,可我也聽說是柳拂風事先對萬法宗的外門女弟子始亂終棄?!?/br> 李攸寧恍然大悟:“竟然還有此事?”不過她更好奇的事,這種八卦消息,連她都沒留意,曲云清是怎么知道的。 曲云清沒有作答。他看著君沐言御劍而去,轉眼間與楚寒舟并駕齊驅。下一刻,兩人之間便爆發出不小的爭執。 修士們見狀御劍聚作一團,似乎是想要勸說兩人。 只見君沐言眉目張揚,不可一世:“我奉家師之命,特來東海調查連環兇案,你口口聲聲說知道線索,卻處處留手暗藏私心。究竟有什么企圖!” 楚寒舟鎮定自若:“在下實屬不明白君兄此言何意。況且那迷仙門雖與我碧海潮升閣曾有過來往,可交情并不算是深厚。大海之上與陸地截然不同,方位確實是難以辨認。諸位一路上看著相同的景色難免心煩意亂,可諸位不必擔心,寒舟久居于此,自有識別的法門,斷然不會迷路的。 只是迷仙門與東海諸嶼也是相隔甚遠,著實是十分的荒僻,想要找到確實需要一點耐心?!?/br> 兩人的態度相形見拙,眾人不免對楚寒舟更為信服。 君沐言在萬法宗向來一呼百應慣了,可眼下卻沒人愿意搭理他。稍有耐心些的還在勸他,讓他平心靜氣的再等一等,那些性格孤傲些的根本懶的看他一眼。 君沐言不由得冷笑連連,最后撂下一句狠話:“你且等著!” 不少人聽見他這句類似賭氣的話,不由搖頭。心中腹誹:君沐言縱然天資不錯,可心性實在是教人一言難盡,將來怕是難成大器。 李攸寧并未參與,心中的猶疑更深。若是三十年前兩人初見,或許她對君沐言的看法也和眾人相同??扇缃裣雭?,當時兩人決斗君沐言落敗之后雖然不太服氣,最終卻也認了罰。而且在云翠山之后,他的確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可見此人性格惡劣,卻并非是不講道理的。 沒過多久,日頭徹底落下。當海面上折射出的最后一絲落日余暉消失殆盡,天色瞬間就暗了下來。 奇怪的是不久前天邊晚霞連成一片,本應該是個極好的天氣??扇胍怪螅悦5乃F自海面聯結而起,纏纏繞繞的一點點將云海相連。 四周的水汽更為濕重,天空也被遮蔽的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出半點星月光輝。 “糟了,失去天星指引,繼續前行怕是會失了方向。”楚寒舟面露難色,連忙叫停了眾人。 “諸位還是原地休息片刻,看看四周突然出現的水霧是否有辦法驅散?!?/br> 有人抱怨道:“這種事情我們可沒有經驗,楚道友可有辦法?” 楚寒舟搖了搖頭,語帶歉意:“恕在下無能為力,為今之計怕是只有等了?!?/br> 當下有人不滿:“這海上邪門的緊,靈力虛耗甚快,在這里等下去,怕是很快便要難以為繼了。” 眾人紛紛附和,反倒是之前提出質疑的君沐言默不作聲,只是沉著臉獨自立在一旁。 楚寒舟正色道:“道友所言極是,若大家信得過在下,便一路緊隨,寒舟必定為大家尋一處暫時落腳的地方?!?/br> 眾人面面相覷,神色中已經有了不滿。可事到如今卻是進退兩難,眼下除了繼續跟隨楚寒舟一路向前貌似也沒了其它辦法。 楚寒舟:“不過有一點請諸位提前知曉,眼下我們失去了方向指引,在下雖然能用秘術探查附近可供落腳的礁嶼,卻可能會與目的地南轅北轍錯失方位?!?/br> 眾人:“那到不急,迷仙門的方位待到明日再尋也不遲,當務之急是先找個落腳。” 君沐言突然發聲:“按照你出發前所說的路程長短,此處與迷仙門應當相隔不遠,是否是觸動了他們布置的迷陣才會出現迷霧?!?/br> 眾人臉上也露出擔憂的神色。大家雖然修為不錯,可如今卻是身處汪洋。 那些所謂的移山填海的本事,多有夸大之言。事實上人力總有窮盡之時,若當真被困于海上,恐怕隨時會有性命之虞。 楚寒舟一滯,隨即朝眾人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出發時我錯誤的估計諸位在海上御劍的速度,因此迷仙門距此尚有一段距離。至于迷陣一說,并無此事。不過是此片海域生有不少千年大蜃,偶而在月出之時有蜃氣凝結。不過放心,這些都是無害的?!?/br> 君沐言薄唇一抿,眼中仍帶著懷疑。他朝李攸寧和曲云清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那兩人對楚寒舟所言似乎也不大信服。 眾人跟著楚寒舟繼續飛行了大約一個時辰的功夫,四周的迷霧不淡反濃。修士多為天生敏感之人,這海上的迷霧大多數人雖不曾見過,可憂疑的情緒卻在眾人中彼此傳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