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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燒了。 “寒假,回來吧?” 余茹握著手機(jī),身旁的丈夫無言地拍了拍她的肩。 自從林瑾?dú)g去南汕市上大學(xué),跟家里的聯(lián)系漸漸少了些。 一開始是以為孩子往外跑自己獨(dú)立生活了,忙了,沒時間多交流,后來便是小長假借口不回家,寒假暑假僅僅回來呆上一兩周,幾乎都在自己房間里搗鼓,不怎么出去社交,在家里倒是乖巧。 就是太乖了。 問什么答什么,其他的也沒怎么主動說了。 呆不上一半時間就兀自買了車票回去了。 南汕市離家里不遠(yuǎn)不近。 余茹從這幾年小女兒的舉動中窺見了她的部分想法,心底漸漸清明了些。 不知道從哪兒入手解決,每每放假問幾聲以后,也就由她了。 “啊,我找了……” 個兼職。 林瑾?dú)g揉著鼻子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你還記得你高中一直去的那家酒吧嗎?” 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林瑾?dú)g應(yīng)了一聲。 “我前幾天遇見你那同學(xué)了,他說漏嘴了。 “那酒吧要關(guān)門了。” “……” 掐了電話,她揉了揉身上的被子,最終還是抵抗不了空氣中氤氳的寒氣,腦袋重新跌到柔軟的枕頭中。 雙眸失神地望著上方,不可制止地想起那間酒吧。 ——妄想。 名字起得悲觀,但林瑾?dú)g在那兒卻很快樂。 她最喜歡坐在舞臺旁邊的吧臺,一條腿撐在地上,另一條隨意搭在高腳凳的腳蹬上,叼著吸管喝捧在手里的飲品,指尖隨著歌手的旋律敲在玻璃壁上,偶爾膝蓋微微抖了幾下。 心情是暢快的。就像泡騰片猛的從瓶子中滾下來落入水中,刺啦激起一整串氣泡。 她時常感覺自己就是里邊的一只水分子,被氣泡不停沖撞著,也隨著氣泡肆意游蕩。 張谷鱸曾經(jīng)說她坐高腳凳的姿勢跟林可叁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一個看起來還挺乖,一個就很大爺了。 …… 林瑾?dú)g從床上掙扎了起來,摸出手機(jī)給學(xué)姐發(fā)了個短信。 * 考完期末最后一科,林瑾?dú)g從宿舍拎行李回家。 臨走前李椒崽塞給她一罐梅子干,說是怕她路上嘴里無味,容易反胃。 她接過了,在高鐵上邊咬著吃邊寫她的東西。 高考完,林瑾?dú)g閑著無事便開始往各個公眾號雜志投稿。 大致是運(yùn)氣不錯,一連幾篇被一個有小些粉絲基數(shù)的公眾號拿下,反響也不錯,隨后就被簽到旗下,建起屬于自己的公眾號,相互合作下,也算是為她添了一筆不小的財富。 金錢,還有履歷。 思及,林瑾?dú)g又突然想起那時候,非常非常雀躍的根源是他的一句贊賞,是他眼里流露出的驚艷與信任。 那時候林可叁隨口就把歌詞的部分交給她,后者受寵若驚,隨即是一連幾夜的興奮,緊張與未眠。 好在最終的成品對得起,他。 那時候林可叁眼角眉梢都是笑:“林瑾?dú)g,你這玩意兒寫得可以啊。” “阿德首席作詞家。” 噢,原來自己還挺棒的。 那時的林瑾?dú)g面上推辭,讓他不要亂夸,一邊又忍不住開心。 * 鞋子落在“妄想”的門口時,是林瑾?dú)g到B市的次日。 昨天回家喝了一大碗香濃的雞湯暖了胃,陪著爸爸吃了點(diǎn)夜宵就回房間休息了。 睜眼是第二天的中午。 再收拾收拾行李,整理整理房間,就到晚上了。 “妄想”在B市市中心廣場旁邊,旁邊是較高檔的餐廳,不愁人流量。 入口僅僅是一道兩人寬的木門,刷上沉穩(wěn)的黑白色,簡簡單單印著店名,在兩盞歐式鏤空的小燈映射下肯定來客的選擇。 一間不太惹眼,又有格調(diào)得讓人無法忽視的酒吧。 她在原地站定,那燈還活著,盡職地將她腳下的區(qū)域填亮。 她的mama沒有騙人。墻上貼著張告示,大刺啦啦寫著“預(yù)停業(yè)書”。 看起來像隨手一貼,但很奇怪又沒有違和感。 前方有三個女孩子推門進(jìn)去了,將關(guān)未關(guān)之間,林瑾?dú)g窺視到里邊的世界。 現(xiàn)在在走抒情的調(diào)子。 “妄想”向來支持客人上臺表演的。 跟進(jìn)去的那幾個女孩相比,林瑾?dú)g今晚穿得不太對味兒。 前者披著長風(fēng)衣下若隱若現(xiàn)由緊身裙勾勒出來的曲線以及長又直的腿,后者則著厚實的白色面包服搭棗紅色的長裙,一點(diǎn)皮膚都未暴露于空氣中,一雙短靴子上還系著櫻桃小飾品。 看起來像懵懂又好奇入世的小孩。 林瑾?dú)g跺了跺腳,上前將門推開。 木門將里邊世界與外頭隔開,沉重得很。 縫隙越來越大,酒吧里的全貌逐漸展現(xiàn)在林瑾?dú)g的眼底。 基本是一樣的。吧座,酒架,墻上黑色的燈的位置,吧臺,還有…… 身旁似乎來了人。林瑾?dú)g回頭看去,是一個挺鼻薄唇,留著點(diǎn)點(diǎn)胡渣的男人。 “重嗎?一起開。” 他單手撐在門上,就在她的手的上方,距離紳士。 “妄想”的全貌已經(jīng)浮現(xiàn)。 林瑾?dú)g心下一松,側(cè)過臉朝那男人笑:“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