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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棲……是仙。” “是,他乃天界尊首,帝都山云浮殿,秋冥玄仙。” “那我是誰。” “不周山,天魔之君,白衡。” 他的身子陡然僵了,面色青灰。 看著手掌心紋路中滲出的魔氣,他靜靜的問:“在外面的世界,我最后還是沒能成仙,是嗎。” 劍靈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您是魔界沉寂五萬年才等來的新君,天生的邪靈。誰也不可能將您引渡成仙。” 白衡心凝成一片冰霜。 “飛升成仙又有何可盼,為何人人都要爭當仙人,”劍靈化作人身,腳踩虛空而來,“只要您愿意,本就不必屈居于任何神祗之下。” “不,我要成仙。” 劍靈雪白的眼眸似是轉(zhuǎn)動了下,片刻的緘默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衡篤定道:“他盼著我成仙,我定要如他所愿。” 劍靈雪白的眼睫垂下,輕聲嘆息:“這句話,您四百年前,已經(jīng)說過一次了。” . 云棲覺得他這個小徒弟十分不對勁。 魔氣本來都快渡得差不多了,結(jié)果好像忽然觸底反彈了,現(xiàn)下徒弟整個人都浸在烏黑的邪霧里,他連靠近一點都做不到。 只能坐在旁邊,等到天都亮了,那一團黑壓壓的邪霧才慢慢散去。 滿地的婆羅花都枯得七七八八。 白種了。 元衡的魔氣竟然深重至此,半點不像個只成魔十來年的散魔。 偏在此時,收到一張來自東都的傳音符。黃色的符紙落在他手心燒成灰,他聽到了元景的聲音。 “前輩,速回東都。皇城里有邪靈,為不傷及無辜,請求助晚輩一臂之力。” 看著魔氣尚未完全褪去的徒弟,云棲猶豫了一下,捏著手里的紙灰斟酌著。 還是為徒弟支起仙障,護住他平安后,循著元景為自己開的陣法瞬間回了東都。 看著滿街的繁華,他被那濃烈的脂粉氣熏得連打幾個噴嚏,他怎么也想不到元景竟將他傳到了這滿眼軟玉溫香的煙柳之地。 他還未說話,便又收到一張傳音符。他小心地收在袖里,渡了些法力進去,便聽到元景的聲音:“前輩,您來了。” “可是很厲害的邪靈,看你如此謹慎。” “倒不算很厲害,就是狡猾得很,望前輩相助,能將它勾出來。” 云棲面上默不作聲,余光找元景,繼續(xù)用傳音符問:“那你現(xiàn)在在何處。” “三樓,晚櫻閣。前輩先別來,我希望您今晚,同那青羅仙靈演一場戲。” 聞言止步,云棲抬頭看著三樓的位置。 “什么戲。” “拜堂成親。” “……?!” 三樓晚櫻閣門忽然打開,他猛地瞪大了雙眼,看著那綠衣藍裙,釵玉綰發(fā)的貌美‘女子’。 那花容月貌的‘女子’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 元景以幻術(shù)化作女身就算了,這雙眸子水靈靈地可真是我見猶憐。 “前輩,控制一下表情。” 云棲整理好表情,捏著傳音仙符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阿衡:臭劍靈別跟我嘮嗑了,我快趕不上跟我老婆拜堂了。 第24章 紅蓮業(yè)火 “不便多說,怕那邪靈察覺到傳音仙符的存在后干擾竊聽。具體的,那青羅仙靈會告訴您。您回頭。” 他一回頭,果真看到那青羅仙靈化作男兒身,正坐在后頭不遠處喝著花酒。 一朵朵小嬌花圍在他身邊,鶯鶯燕燕沒有骨頭,幾乎掛在他身上:“小郎君,過了今夜,您可就是有妻子的人了,往后,可還會來看奴家。” “那就看你乖不乖了。” 等下,要和這青羅仙靈做一場戲成親,且這青羅仙靈化作了男身—— 那自己豈非是那個‘新娘’。 “別的我可以先不問,我想知道為何要我扮做女子。青羅仙靈可男可女,即便是要扮也是他扮。” 傳音符里,元景先是默了會兒,然后才道。 “委屈您了,前輩。原因有二,一則,青羅仙靈被元衡所傷,怕化形術(shù)有破綻。二則,這邪靈很是看臉。” “……謝前輩的這一副皮囊,是元景所識人中最好看的,委屈您了。邪靈狡猾,不再多說,余下的前輩問青羅仙靈吧。” 青羅仙靈早動作倒是又機靈又快。 一張傳音仙符為媒,路上就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原來是東都忽然現(xiàn)身一只小有修為的地魔,專門喜歡挖漂亮女人的眼珠子,還得是未嫁人的雛兒。 最初事發(fā)地就是剛剛所處的滿香苑。里面好幾個剛賣來的小姑娘死相凄慘,莊家就找了人來驅(qū)邪,可惜沒鎮(zhèn)住,又害死好幾個女孩子。 這散魔本身修為倒不棘手,棘手的是他能隨意侵占人類的身軀。 為了盡量少的誤傷無辜的人,元景這才想出讓謝云棲假扮貌美出閣女子,將那散魔引出后一次誅殺的法子。 為了方便那散魔來挖眼,拜堂的吉時還挑在黃昏時分。 日斜西山,陰陽交替。 云棲蓋著紅蓋頭,一身新嫁娘打扮讓他有些不自在。被人攙進了偏房等著吉時便能拜堂。 元景守在府外,落日盡沉,忽見陰云壓城,妖風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