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8910;ǔz#8462;е#8469;.℃оm
縱然是雪夜,黑藍夜幕之中一輪紅月依然清晰可見,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容淵長身玉立,正站在黑色小舟之上,左手掌心抬起,他以右手自其中緩緩拉出一柄長劍。 那是鐘沁兒第一次見到他的本命法器,劍柄處有銀龍浮飾環繞,劍身明亮如一泓秋水,映出他一雙冷如寒冰的眼眸。 閻冥見狀,搖了搖手中的玉骨折扇,“你真要為這個女人對我出手?” 容淵眸光微斂,卻是透出一股的寒意:“我這人有個習慣,屬于我的東西向來不喜別人的覬覦。” “總有膩的一天,早點晚點有區別嗎?”閻冥冷笑了一聲。 容淵冷冷地說道:“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 鐘沁兒感覺到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角余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的話并沒有讓她多么動容,但他幾次叁番為了她與閻冥周旋,她不可能不感激。 閻冥慢慢收了笑容,他一頭黑發攏在耳后,流瀉至腰間。他 穿了一件紅色長袍,在暗夜之中明媚耀目,又在寬袖之上繪了數枝翠竹,潑墨點點,舉手投足間透出萬種風情。 他眉眼微揚,將手中的玉骨折扇緩緩展開,扇面之上繪著的是數條黑色蛟龍,在云霧之中奔騰。 閻冥將折扇平展向前甩出,扇骨在夜幕之中折射出數十道光影,如飛箭離弦般疾速射出,仙女散花般向著小舟襲來。 容淵足尖在舟身上一點,飛身向前,在半空之中,以長劍格擋住這些飛掠的光影。 他衣袂翩然,身姿靈活,撥挑轉擋,錚鳴之聲不絕于耳。 凌厲的劍氣劃出道道耀眼的白光,寒芒泠冽將整個夜空都要照亮。瑩白細雪紛紛揚揚,但落到他的四周就被劍氣消融,無聲湮滅。 他的動作是如此迅速,彈指之間便將這些光影,一一擋住。 最后的一下光影穿過他的身側,劃出如流星般的尾焰,直直地飛向小舟。 容淵不慌不忙,凌空折腰,身子向后翻轉,足尖立在小舟彎角的頂上,長劍豎起向下擋住這飛來的一記。 鐘沁兒見他身法奇妙,飄然若仙,也不由屏住了呼吸,仔細地凝望。 月色之下,他衣袖翻飛,寒瞳澄澈,顧盼流離之間風華絕代。 忽然間,她開始懷疑,那一年的戎關道,他是刻意隱藏了自己的真正實力。 閻冥見他將自己的招式一一化解,也不著急,扇身抖動,只見其中頓時出現一個幽黑的漩渦,灰氣翻騰,一條蛟龍從中間一躍而出。 只見水面之上的蓮燈忽然齊齊滅掉,整條黑水河頓時暗了下來,死氣沉沉一片。 黑色蛟龍在云層之上,利爪踏著烏云不時地抓撓,便有熊熊火焰在它足底燃起。 容淵冷眼望去,雙目一凜,只見他左掌旋轉,一朵赤色蓮花顯在了他的掌心,妖嬈明媚。 他右手持劍挑起這朵紅蓮,深吸了一口氣,劍尖一揮,一道圓弧在夜空之中推了出去,紅蓮也跟著被拋了出去。 一片紅光漫過,不過眨眼之間,夜空竟然涌現出數十朵赤色紅蓮,蓮瓣緩緩展開,蓮心中間烈焰躍動,整片魔域的天空幾乎都被照亮。 紅蓮業火。 鐘沁兒心下一動,容淵當年在左使麾下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咦?”閻冥奇怪地道了一聲,面色微動,“難怪你有恃無恐,原來你的紅蓮業火大有所成。” 容淵的眼里寒芒涌動,聲色卻帶著一絲的慵懶,“所以呢?” 閻冥眸中掠過一絲的狠戾,剛要出手。 突然,夜空之中又飛來一人。環佩叮當,人未到,各種叮當之聲卻是不絕于耳,只見那人身姿窈窕,顯然是個女子。 她停在了二人身側,一襲紫紗,滿身銀飾,被光一映,耀目得如月下仙子。 但是她的面孔卻被一層薄紗給掩住,只留下一雙水汪汪的杏眼。 薄紗之下仍隱隱可見高鼻深目,還有鬢角肌膚賽雪,顯然是個美人。 閻冥看了她,馬上唇角輕揚,喜笑顏開,“是什么風把我們的素嬛給吹來了?” 素嬛見到他,冷笑了一眼,“你們二人要切磋,能離魑魅之門遠一些嗎?” 閻冥朝著她的方向緩緩靠近,“明明是子期這小子帶著小情人來看夜燈,忍不住了……” 素嬛冷冷掃了他一眼,“既然這樣,你為何又要打擾別人?” 閻冥笑了兩聲,剛欲說什么,素嬛又將面孔轉向了容淵,“堂主這些事,不能在自己屋中做,非要趕著燈祭節讓信徒們欣賞你們的活春宮嗎?” 鐘沁兒聞言,不由面上一紅,雖然并沒有做這樣的事,但被素嬛說得如此直白,她還是覺得無地自容。 容淵微抿唇角,目光從鐘沁兒臉龐淡淡地掃過,唇角懶懶勾起,似是責備又似是揶揄。 素嬛的眼睛在鐘沁兒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似是若有所思。 但她很快就抬起頭來,對著閻冥說道:“魔尊大人正在找你,你看是現在過去,還是打完再去?” 閻冥面色一僵,趕緊賠笑道:“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他冷冷地望了容淵一眼,迅速收了術法,身形一閃,已飛身離去。 素嬛點了點頭,再次看了容淵一眼,后者向她頷了頷首,夜空之中的紅蓮忽然一下就消失了,光芒一滅,素嬛也跟著消失在河面之上。 容淵回身,落在了小舟之上,鐘沁兒抬眼,正對上他清冷的雙眸,此刻他的眼瞳如寒潭般幽深,也不知道似在想什么。 “子期……”她看著他面色沉沉地逼近,不由輕輕叫一聲。 他雙手一攬,將她卷入了黑鵝大氅之中,扛在肩上,她倒吊著,滿頭青絲流瀉而下,卻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她知道,他生氣了。 回到房中,她被他重重地拋入了床中,紗帳跟著一掠而下,她剛剛抬起頭來,就見到他半跪在床邊,神色深沉地盯著她。 “是不是我平時太由著你了,所以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雙手捏住她的下巴,低聲說道。 鐘沁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緊緊地捏住衣角,靜靜地凝視著他。 容淵嗤笑了一聲,手向前一揮,不顧她的驚叫,就將那件黑氅給丟了出去。 她頓時全身赤裸地現于他的面前,燭光飄搖,透過紗帳,給曼妙的胴體染上了一層暈黃的光,她向后退著,被逼近了床角。 “冷嗎?”他看著她發抖的樣子,故意曲解著,“等會就不冷了。” 他握住她雪白的腳踝,向下一拉,整個人已壓在她嬌嫩的身軀之上。 “不要……”她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從唇間擠出破碎的聲音。 他置若罔聞,在她的唇角狠狠咬了一記,她張嘴呼痛,卻被他的長舌抵住卷了進來。 這個吻熱烈之中帶著一絲的怒意,狠狠地在她的唇齒之間肆虐,帶著他炙熱的呼吸。她幾乎是被動地含住他的舌尖,被迫地任他在唇間掠奪。 他的雙手在她的身上四處游走,動作如此火熱,聲音卻是清冷如昔,“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她剛要說話,到了嘴邊卻是溢出了一聲的輕吟,因為他的吻落在她的胸前,含住了一抹嫣紅放在齒間啃咬。 她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又是害怕又是刺激,弓起纖細的腰肢,緊緊地咬住下唇,雙手按住他的肩頭狠狠地推著。 忽然聽到容淵一聲悶哼,動作也停了下來,整個人重重地趴在了她的身上。她再用力一推,他翻在她的身側,面色痛楚,雙目緊閉著。 她感覺到掌心一股粘膩,有腥甜之味彌散開來,不由抬掌一看,只見手心已是鮮紅一片。 他上次負傷回來,最重的一處本就肩頭,這時仍未完全痊愈,剛才分明是忍痛與閻冥斗法,且加劇了傷痛。 鐘沁兒心頭一跳,看著仍緊蹙眉頭,陷入昏迷的容淵,不由握緊了手心。 現在,又是她逃離魔域的一個時機。 她匆忙起身,披上那件黑鵝大氅,就要向外走去。忽然,聽到后面傳來容淵的聲音,不禁停住了腳步。 “婉婉,不要走。” 她趕忙回過頭去,見他仍處在昏迷之中,剛才的話語不過夢囈。 她又抬腳走了兩步,正要繞過屏風,她又停住了,靜靜地站了良久,卻始終未能邁開一步。 腦海之中掠過半年多來,與他在一起的時時刻刻,每一次相處,每一次擁抱,每一次親吻。點點滴滴,歷歷在目。 她再次低頭看著掌心的鮮血,揚起首來,昏黃的光暈中,她的雙眸淚光盈盈,面上已落滿了眼淚。 容淵再度醒來的時候,肩頭的血已經被止住了,被人還重新包扎過了一番。 他此刻躺在自己的床上,頭正被人抱在懷中,臥在鐘沁兒的雙膝之上。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眼底水光瀲滟,如銀河倒懸般晶亮。 “你為什么不趁機逃走?” 她緩緩地低下頭去,一把烏發跟著慢慢垂落,將他的面孔掩映在如瀑的青絲之間。 “因為……” 她越靠越近,近到雙唇抵在了他的唇心,眸色如醉地深深看向他。 “舍不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