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夜

    翻衣柜，嘿嘿嘿，趁機檢查一下。沒有發現任何屬于別的女人的物品，江楠開心了。

    拿著曾宇的七分褲和一件t恤，江楠去了洗手間，關門之前回頭警告：“不許偷看！”

    呃，曾宇覺得不對勁，今天的江楠似乎有點奔放。

    洗手間里的江楠覺得自己的頭暈了，怎么突然蕩漾了起來。原因是什么呢？難道是因為貼在曾宇身邊時，那股雄性的氣息，在勾著自己的胡思亂想么？

    對著鏡子看著通紅的臉，江楠對自己說：矜持，一定要矜持。

    男女之間互相愛慕，到了一定階段自然會產生再親近一點的念頭。這是人的動物性！天生的，誰都避免不了，除非不是正常人。江楠也是個正常人，內心深處也有一種sao動。只不過，她真的沒想那么遠，覺得與曾宇的關系，還可以更近一點。

    洗澡完了，江楠傻眼了，沒有內衣可換啊。換下來的衣服，打死她都不愿意再穿回去了，太膈應了。怎么辦啊？就這么穿上真空出去？咬咬牙，江楠套上t恤，穿上大褲衩，開門。

    “我洗好了，該你了。”江楠努力地裝著沒事的樣子，但是心跳卻急劇加速。

    曾宇還在對著電腦看調查報告，頭也不回：“知道了，馬上，就差一點能看完。”

    江楠發現床上一條毯子，機智的躺在床上，蓋上毯子，遮住凸顯出來的點。做完這一切，江楠安心了，拿起手機上網玩。曾宇是個愛干凈的人，床上沒有男生居所常有的怪味道。毯子上散發的是洗衣粉的味道，說明才洗過不久。拍婚紗照是個辛苦活，一天下來江楠累夠嗆，這會心情放松了，玩了一會手機眼皮就開始打架。

    曾宇這邊沒有他說的那么快，好一陣才算看完了，回頭一看，累了一天的江楠睡著了。睡著的江楠臉上帶著微笑，曾宇只是一眼便陷了進去，視線怎么都抽不開。呆呆的看著她的睡姿，就像一只小貓，蜷著身子，睡的很安穩。

    白天太累了，江楠睡的很沉，一夜無夢，醒來時天色微明。睜眼，適應了一下，江楠看清楚面前的一切，眼神里瞬間被柔情充滿了。開著臺燈，曾宇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低頭看看自己，一切都很正常。他明明可以上床來睡，自己也不會拒絕，但他卻依舊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讀書的時候，趴在桌子上睡個午覺，起來都覺得腰酸呢。這是一夜趴著睡啊！

    小心翼翼的起來，生怕驚動了曾宇，江楠走進洗手間。方便之后才發現，換下的衣服都洗過了，掛在鐵絲上晾著，這一夜下來已經差不多干了。看見自己的內衣和小布片也掛在上面，江楠覺得身上所有的血都涌上了臉，瞬間羞的無地自容，同時又心生萬種柔情。

    梳洗更衣，出來時換上了還有點潮的衣服，但是江南一點不適都沒感覺到，反而覺得渾身舒服，似乎曾宇正在擁抱自己。輕輕的走過去，關掉臺燈，這一定是曾宇擔心自己半夜醒來，看不清楚而留下的燈。同樣是關懷，但是來自男友的關懷，更讓江楠愉悅。

    江楠安靜的站在一邊，呆呆的看著曾宇睡覺的樣子。嘴角流出來的口水，在江楠看來都是一種很可愛的畫面。這一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但是江楠的心中，曾宇被深深鐫刻。

    遙遠的山村，清晨之時，王錚背著包離開了，身后是一對老夫妻，唯唯諾諾，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這是葉惜顏的父母，從這里王錚知道了葉惜顏的過去。葉家很窮，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娶不起媳婦，父母只好打葉惜顏的主意。獲悉父母給自己訂了一門親事，收了人家十萬彩禮錢的時候，正在讀高三的葉惜顏果斷的選擇放棄高考，逃離這個地方。

    這些年，葉家父母也不知道葉惜顏的下落，只是每年都能收到三五次的匯款，陸陸續續的加起來有二十多萬吧。葉惜顏的哥哥因為這些錢，也娶上了媳婦。王錚離開的時候，就是葉惜顏的哥哥開著摩托車送他。

    “惜顏性子抝，您別往心里去。”葉母勸了一句，王錚沒說實話，告訴老夫妻自己跟葉惜顏結婚了，因為拌嘴葉惜顏不知道跑哪去了，還以為回老家了，特意找過來賠罪。

    “那娃讀書的時候就這樣，嫌名字難聽，非要給自己改一個。”葉父也解釋了一句，很擔心女兒因此遭到王錚的拋棄。這個擔心不是多余的，王錚知道葉惜顏逃婚的事情后，特意去縣城銀行辦了一張五十萬的卡，給了這對老夫妻說是補上彩禮錢。

    雖然沒有找到葉惜顏，王錚覺得自己也沒白來，至少為她做了點事情。

    王錚有一種感覺，葉惜顏還在滬上，沒準回到了出租屋，在那里安靜的帶著，等著自己去發現也未可知。匆匆的踏上歸途，回到滬上已經是黃昏，王錚馬不停蹄，直奔出租屋。站在門口時，王錚深呼吸，用鑰匙打開門，失望撲面而來。屋子里空蕩蕩的，看不到葉惜顏，也看不到她的任何物品。

    巨大失落涌上心頭，王錚的包落在地上，人也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在門口。良久，王錚站了起來，動手收拾屋子。這些活以前都是葉惜顏來做，王錚就是甩手掌柜。現在自己來做，王錚不顧疲憊，先把屋子收拾干凈。這么做是因為，王錚擔心哪天葉惜顏回來了，她找不到自己。王錚堅信，葉惜顏一定會回來的。

    收拾完畢，又累又餓，叫了外賣的王錚坐在床上，拿出手機，呆呆的看著兩人昔日的合影。照片上的葉惜顏，摟著王錚的腰，笑的很開心。王錚記的很清楚，這是他帶葉惜顏去烏鎮玩的時候，兩人自拍的合影。好像那也是唯一的一次，兩人一起去旅游。

    突然，王錚的心頭冒出一個奇怪的感覺，似乎葉惜顏正在看著自己。陡然站起來，王錚走到窗前，升起百葉窗，往外看了一眼。窗外是這個城市的夜晚，依舊有不少人在路上行走，但卻看不到葉惜顏。王錚失望的放下窗簾，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我一定會找到你。”

    樓下的一顆樹后面，有人在抱怨：“真是的，你都來了，為啥不上去？”

    葉惜顏緩緩轉身，低聲道：“阿紅，你不懂，他現在不需要我了。就算我回到他身邊，他只會覺得礙眼。”說話是走神的葉惜顏，被路上的一道臺階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身邊的女伴看著葉惜顏，悠悠的嘆息一聲：“我懂不懂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樣下去不行，要不你徹底忘記他，要么回去，死皮賴臉的也要跟著他。能弄到一筆錢也是好的，不能就這么白給他睡幾年吧？”

    葉惜顏聽到這話，回頭翻了翻眼珠子：“你說我啊？你自己呢？昨天我可是看見了，你那個男友又找你拿了一千塊錢。你說我白給他睡，你這是倒貼好吧。”

    “行了，行了，不說了。知道姓王的是你的逆鱗，不能說不能碰，我服了行不？”

    曾宇從車上下來，向開車的江楠揮手告別，昨夜雖然什么都沒做，但是曾宇明顯的感覺到，江楠對自己的親昵指數在飆升。白天江楠陪著袁蕾準備婚禮，不管多累，一起要來一起吃晚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耳鬢廝磨已經很自然了。

    曾宇沒敢讓江楠再上去了，昨夜就夠要命了。為什么這么說呢，江楠睡著之后，曾宇忙活一番回來，蓋著的毯子滑下來，看的曾宇差點流鼻血，再腦補一下，多虧晚上沒月亮，不然就化身狼人了。太折磨人的意志了，所以曾宇果斷的要求江楠回去。

    這一次江楠沒有堅持留下，不是她不想留下，而是因為晚上要去看曾占豪。

    從小區門口往回走的時候，曾宇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楞了一下，再想看個仔細時，人已經轉過一個街角消失了。“真奇怪，難道我看花眼了？”

    回到出租屋門口，看見對門亮著燈，曾宇敲了幾下，門唰的一下打開了。王錚一看是曾宇，眼睛里的希望之火熄滅，臉上沮喪浮現：“是你啊，還以為是……。算了，不提了。”

    “你沒找到葉惜顏？”曾宇想起看見的背影，王錚搖搖頭：“去了一趟她的老家，撲了個空。她有五、六年沒回老家了。她的父母，一直跟我說，對不起她，希望她回去看看。我能說什么？我都沒跟他們說實話，就說是葉惜顏跟我吵架離家出走了，還說我們已經結婚了。”

    曾宇看看屋內，詫異道：“你還住這啊？不搬走么？”王錚搖搖頭：“我要搬走了，葉子回來找不到我怎么辦？”曾宇一陣默然，轉身往回走，王錚在后面喊一句：“我不會放棄的。”

    曾宇頭也不回：“祝你好運！”看的出來，這個時候的王錚不需要別人的陪伴，這間出租屋里，有太多東西，值得王錚去回味。人就是這樣，最珍貴的東西，只有失去了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