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殺了我作為威脅？”江奕奕欲言又止。

    白滄接過話茬：“即使是對我來說，殺了醫(yī)生的難度也太大了。”

    “確實。畢竟，這個選擇，除去直面我的反擊之外，你還需要面對，來自新世界的攻擊。”江奕奕語氣平靜，甚至有些為他擔(dān)憂：“我不覺得他殺死你需要花上幾分鐘。”

    白滄為他語氣里的擔(dān)憂，悶笑出聲。笑得幾乎無法站穩(wěn)，最后靠在江奕奕的肩膀上，語帶笑意道：“沒錯，沒錯……”

    白滄笑了許久，半晌才堪堪停下了笑。

    “所以，更好的選擇，是摧毀新世界，不是嗎？”

    江奕奕沉默了兩秒，看了眼前方咆哮的大地，覺得他妄圖在這個游戲里放松心情這個想法本身就很有問題。

    江奕奕重復(fù)了一遍這句話：“你覺得你能摧毀新世界。”

    “摧毀它這個用詞或許并不準(zhǔn)確。”白滄靠著江奕奕的肩膀，語氣平靜的重復(fù)：“但足以讓我跟醫(yī)生一起去死，用整個世界作為絢麗的煙花。”

    江奕奕側(cè)頭看靠在他肩膀上的白滄：“我不喜歡被威脅。”

    “我本來沒有打算說出口。”雖然確實是打著這個主意，但白滄沒想過用它來威脅江奕奕。

    威脅這個行為本身，是希望得到一個被滿足的意愿。

    但如果被威脅對象是醫(yī)生的話，那只會得到一個直面死亡的殺機(jī)。

    “醫(yī)生問了我。”白滄朝江奕奕露出笑：“而我對醫(yī)生，知無不言。”

    “我從之前就在想，所有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心理和精神方向，為什么你的能力卻是針對其他能力者的能力。”

    江奕奕揉著眉心道：“如果簡思擁有這個能力，我不會意外，因為他是能力的起源。但你又為什么能如此特殊？”

    “現(xiàn)在看來，我得到答案了。”

    白滄?zhèn)阮^思考了幾秒：“或許是因為我是1001.”

    “又或許是因為，你才是這個游戲？”

    現(xiàn)場陷入了忽如其來的沉默。

    狂風(fēng)呼嘯而過，大地發(fā)出怒吼，掙扎的自然向世人發(fā)出無情的嘲諷。

    白滄在突兀的沉默中，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重復(fù)了一遍江奕奕的話：“我是這個游戲？”

    他陷入了思考和回憶之中，試圖找出任何能證明江奕奕這個猜測的證據(jù)。

    江奕奕將他的反應(yīng)收入眼底，語氣平靜：“我隨便猜的。”

    “那可真是一個驚人的猜測。”白滄笑道：“我甚至認(rèn)真思考了幾秒這個可能性，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成為這個游戲。”

    “這樣的話，我跟醫(yī)生的聯(lián)系天然比其他人更緊密，不是嗎？”

    白滄道：“醫(yī)生是不該存在的玩家，而我是游戲……我現(xiàn)在有點遺憾我不是這款游戲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猜測。

    江奕奕看了眼他給予這個游戲的備注——敵對。

    江奕奕將話題扯了回來：“所以，你究竟是什么？”

    足以讓他有底氣說出摧毀這個世界，跟新世界同歸于盡的存在，并不多。

    準(zhǔn)確來說，少得可憐，至少江奕奕能想到的，只有游戲本身，這個猜測。

    “我是白滄。”白滄對這個問題的回答無比平靜，像是早已思索過無數(shù)遍：“我就是我。”

    江奕奕盯著白滄看了幾秒，白滄對此的平靜蘊(yùn)含著足以泯滅一切懷疑的力量。

    如果說簡思是因為“新世界”的早有預(yù)謀，而被取代的存在，那么白滄……他取代了另一股力量。

    江奕奕沒有再問下去，因為沒有問下去的必要。

    就如同白滄所說，不管他曾經(jīng)或者可能是什么，在此刻乃至之后，他都只會是白滄，江奕奕所認(rèn)識的那個白滄。

    “醫(yī)生？”白滄注視著沉默的江奕奕：“我可以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