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冥界首富 第78節(jié)
周南看了看穆溪,怕他沖動,伸手把人往身后拉了拉,側頭低聲道:“你別急,讓我來?!?/br> 說罷,抬頭對上了而謝延挑釁的眼神:“你要什么就直說,但如果你傷了唐可一根汗毛,你什么都得不到,甚至出不了這座塔。” 謝延猶豫了一刻,但轉瞬眼神一變,聲音又高了幾分:“你們不要搞錯了,十一少,你不會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威脅我吧?你算什么東西?” 他狠戾的目光落在了周南的手上,忽而轉言令道:“你的武器……那飛鏢,也都放下!” “月神?”周南看了地上的驚雪一眼,揚了揚下巴,“喏,在那兒。” 謝延一看,驚雪劍柄上確實扣著一枚銀色的月牙形鏢,頓時松了一口氣,雖然手上架著的匕首絲毫沒有放松。不過,他跟無衣一樣多疑,下一刻他轉念一想,不相信周南這么輕易就肯交出武器,眼中又起了防備:“鬼十一少,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樣。不然……” 咬牙切齒的話音未落,謝延忽地嘴角一揚,眼上盯著周南,口中卻給唐可下了命令:“唐可,你的蠟燭呢?拿出來給你鬼十一少看看?!?/br> 唐可聞言,迷茫地點了點頭,從衣服里掏出了一根血紅色的蠟燭。見到蠟燭,周南眼神一沉,幾乎料到了謝延接下來想做什么。 “血魂蠟燭?”穆溪一激動,驚雪也開始顫抖,撞擊著地面發(fā)出連續(xù)的聲響。 謝延低頭看了看唐可,又抬起頭對穆溪說:“師兄你最好冷靜一點,小孩子玩火是很危險的,萬一唐可一不小心燒了自己怎么辦?” 他說著又把匕首往唐可的頸部壓了壓,鋒利的刀刃已經(jīng)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穆溪怕這人真的一沖動傷了唐可,畢竟他是無衣□□出來的人,跟無衣一樣是亡命之徒。唐可在他手上毫無反抗之力,他想傷害唐可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何況唐可現(xiàn)在還中了他的咒,對他唯命是從。 想到這,穆溪倒抽了一口冷氣,壓下了心中的怒氣,這才平息了驚雪的躁動。 周南看向穆溪,擔心他會再次沖動,抓過他的手握在手里,平息了冰涼的顫抖。 “謝仙師,”周南直視著謝延,不想再繞彎子,“你要我做什么直說,大可不必如此戲精。” 謝延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更加不客氣:“我要帶走煞明狼,你知道怎么做?!?/br> 聞言,周南看了看煞明狼,淡淡笑了笑:“我又不是鎮(zhèn)妖師,我能奈何得了一只狼妖?” “少廢話,別忽悠我!他吃了周非揚,你剛剛明明就控制它了!”謝延也側眼瞥了瞥昏迷中的煞明狼,一陣焦慮涌上心頭,“你如果不把他喚醒,我就讓唐可給他灌蠟了!” 聽到灌蠟,周南感到穆溪冰冷的手僵了僵,他又握得更緊了一些。 穆溪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唐可脖子上那把匕首,警惕到了極點。他渾身緊繃,想著一旦謝延敢有什么動作,他要怎么救下唐可。 此時的唐可渾然不知自己身處危險之中,也不在意那把匕首,只是低頭玩著手中的蠟燭,跟平時得到新玩具時一樣,小臉紅撲撲的。穆溪突然陷入了自責,重生之后他就沒怎么好好教導唐可,經(jīng)常一遠行就是一兩個月。倒是唐可每次一聽說他要回來,就跑到大殿門口守著等一天,遠遠地一見他就沖過去抱著他不肯撒手。 前后兩世,明明他是唐可的師父,明明唐可只是一個字都認不全的小毛孩,但有時候反倒是唐可來照顧他的情緒。尤其是重這幾年,在他拒絕了穆嘯天,說他不愿做少掌門后,整個不二殿都在議論他。因為這件事,他在石水堂里跪了三天,出來時是唐可在后山等著他,像個小大人一樣把他攙了回去。他記得那天,疲憊中隱約聽見唐可用奶聲奶氣又憤憤不平的聲音念了一路。 “師父,你不要聽他們的,你不想當掌門就不當!當掌門有什么好的?” “以后師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師父,如果我能快一點長大就好,這樣我就能幫你打他們!” …… 周南掌心的溫度把他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他再次屏住了呼吸,目光沒敢離開那把匕首。 謝延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心中對他的顧慮一清二楚:“若是不想這小孩受傷,你們就不要再耽誤時間。傷害他對我也沒有好處,我只要帶著這煞明狼出去?!?/br> 周南接道:“出去了,然后呢?” 謝延停了停,問道:“你什么意思?” “你讓煞明狼進來,吃了周非揚,完成了你師父交代的任務。”對方越是不安,周南的語氣就越是平靜,“可就算現(xiàn)在煞明狼醒了,你覺得你出得去嗎?” “我若出不去,唐可跟我一起死!” “你就沒想過,無衣這次讓你進來得目的?” 謝延頓了頓,眼神里的光晦澀不明:“你別拐彎抹角,小心唐可還在我手上!” 周南沒理會他的威脅:“你不是沒有想過,這一趟進來兇多吉少,但是你因為在空界犯了大錯,想以此彌補,重新獲得無衣的信任?!?/br> 謝延被揭穿,有些氣急敗壞:“你閉嘴,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在空界要不是那個周非揚搗亂,我也不會失??!” “殺人殺鬼的都是你,你在我的地盤犯事,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周南卻依舊是不緊不慢道,這讓謝延更加亂了陣腳。 “你想做什么……你別忘了!這里可是不二殿,是人界!不是你說了算!” “沒錯,不二殿我說了不算,這我明白,而且無衣也明白。這就是為什么他明知道我在塔里,還故意讓你帶著煞明狼進來找周非揚。因為他知道我無論如何都會把你抓回空界,還不如給我做個順水人情,主動把你送過來?!?/br> “你們夠了!別在我面前說我爹!”常之恒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又氣又急,“什么空界?謝延,我爹讓你去做什么了?什么時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懂什么!”謝延突然轉頭,瞪著常之恒吼了一聲。 常之恒看著謝延猙獰的表情,又是一愣:“你不是說有什么事都會告訴我?這么大的事你為何瞞我?” “瞞你是師父的意思,我也沒辦法?!?/br> “那……那他讓做什么,你也不能是非不分啊。” 謝延移開了視線,故作漫不經(jīng)心道:“呵,你生下來就有人為你鋪好了路!你不用努力,不用看人臉色,不用處處覺得低人一等!我跟你不一樣,我沒那么好的命……” “什么低人一等?你這話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覺得你低人一等了?”面對謝延的情緒,不知為何,常之恒反倒冷靜了下來,“謝延,你聽我的,不要沖動,先放開唐可。不管爹逼你做了什么,一定不是想害你,你跟我出去,我?guī)闳ハ蛭业鶈柷宄?/br> “還有什么好問的?我跟了師父那么久,從不曾質疑師父?!敝x延無奈地嘆了口氣,眼圈有些發(fā)紅,“自從師父把我從山下?lián)旎貋?,給了我安葬我父親,還認了我這個徒弟后……我就發(fā)過誓,今后師父讓我做什么我都做。” 常之恒眼神緩了緩,轉言道:“所以你看,我爹是關心你的,他不會害你的。他讓你進來,也讓我進來了,而且都給了我們平安符,保證我們不會受傷?!?/br> 謝延眼神一變:“平安符?什么平安符?” “就是可以在這鎮(zhèn)妖塔里避祟的平……”常之恒突然頓住了,意識到了無衣可能只給了他平安符。 “師父給了你平安符是嗎?”謝延眼中似笑非笑,“也是,你是師父的寶貝兒子,怎么能讓你冒險??磥怼钦娴淖屛襾硭退馈!?/br> 說著,他的手僵了僵,下一刻,周南手中的另一瓣月神飛射而出,正中謝延握著匕首的手。匕首咣當一聲落地時,穆溪一把拉開了唐可。 謝延痛得“嘶”了一聲,但顧不得手上的傷,點燃了手里的血魂蠟燭?;鸸饬疗鸬哪且豢?,空氣中瞬間彌漫著那股難聞的血腥之氣。 穆溪知道鬼氣對妖塔的影響很大,厲聲道:“你要做什么?” “這血魂蠟燭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謝延舉著蠟燭,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了木墻邊,“橫豎都是死,今天能跟這千年妖塔一起死,也不枉我為不二殿做牛做馬這么些年。” 搖曳的燭光映出了他眼中的扭曲,他把蠟燭靠近木墻,狠聲道:“都他媽的給我陪葬!” 燭火接觸到木墻的前一刻,驚雪已經(jīng)出鞘在墻上落下一層冰界。 謝延還沒來得及反應,“唰”地一聲,一個身影突然從墻后飛出,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四目相對時,謝延瞳孔驟縮,渾身不住掙扎。但下一瞬,尖利的指甲扎進了他的喉嚨…… “楊柳?”周南認出了那副冷艷的面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4-29 14:30:24~2021-05-02 22:07: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木石一 33瓶;只有甜才能拯救我 10瓶;躺贏花的小迷妹 5瓶;檽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7章 鎮(zhèn)妖塔9 楊柳盯著謝延,眼瞳暗紅,聲音陰怨:“周非揚……你終于出現(xiàn)了!我為你殺夠了人,你為什么不去接我?” “你說!你為何負我?”雖然口中是質問,但她手上死死地掐著對方的脖子,并沒有給任何回答的機會。下一刻,她露出了毒牙,發(fā)狠地咬了下去。 謝延已經(jīng)喊不出救命,鋒利的尖牙穿透了他的喉嚨,鮮血飛濺。 “謝延!”常之恒大叫著,但在他沖上去之前,驚雪就已經(jīng)將楊柳鎮(zhèn)回了原型。一條青色的大蛇蜷著謝延的身體,任憑常之恒怎么趕都趕不走。 穆溪原不知道謝延和楊柳的糾葛,但見此情形也猜出了幾分,只是不敢確定。他懷里抱著唐可,轉頭望向周南:“他就是楊柳的……” “是,你猜的沒錯。他就是月紅樓的假周非揚?!敝苣现浪獑柺裁?。 “你是從何得知的?”穆溪不解道。 “不二殿宴會那一日,小蠻認出來了。” 小蠻那一晚說過,她記得這個人的聲音,就是當時跟她jiejie私定終身的那位客人。 穆溪雖然猜得八九不離十,但真的得到了確認的答案后,還是心下一駭。很多事越來越接近真相時,反倒讓人倍感蹊蹺。月紅樓冒充周非揚,讓姐妹倆殺人的是謝延。出入地府煉制替魂,殺了念慈門修士的黑衣人也是謝延。還有去空界試驗鬼血蠟燭的,同樣是謝延。這一環(huán)環(huán)相扣著的,竟都是無衣計劃中的大陰謀。 常之恒本就知道在月紅樓時他們的遭遇,雖然沒有見過楊柳,只聽說有個自稱周非揚的人利用青樓里的女妖殺修士。他本無法確定真假,但現(xiàn)在聽了這樣的對話,恍然大悟,卻又難以接受。 “謝延?那個假扮周非揚的是……是謝延?這怎么可能???” 楊柳進鎮(zhèn)妖塔的這些日子,在塔靈的度化下,本已經(jīng)清了殺意和怨念,逐漸能夠化出人形。但就在剛才,她又聽見了那個聲音,暗中窺到了那個身影,那些月紅樓中的執(zhí)念再次翻涌而來。 此刻,青蛇在塔靈的壓制下漸漸虛弱,最后松開了謝延,安靜地蜷在他身體旁。 常之恒忍著顫抖,咬著嘴唇,跪在了血泊邊上。他慌張地伸手去按住謝延脖子上還在流著血的傷口,但這樣的動作無濟于事。楊柳牙上有毒,劇毒入心,謝延此時已經(jīng)臉色發(fā)青,不斷外噴的鮮血已經(jīng)呈暗紅。 “謝延……謝延……”帶著哭腔的常之恒,束手無策,“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對謝延的感情太復雜了。在他心里,謝延是童年的玩伴,也是處處替他出頭的小跟班。他從來都以為他們是一路人,卻不曾想,謝延早就不是小時候的謝延了,沒長大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暗色的血液將他的袍子染紅,他跪著,臉上茫然不知所措。 穆溪望著常之恒,眼中的情緒晦澀不明。一方面謝延和常之恒都算是他的師弟,前世他就知道無衣教唆謝延做了不少不光彩之事,但大多數(shù)都不到傷天害理的程度。重生之后他有幾次專門提醒過謝延,就是怕他誤入歧途。但沒想到,如今的無衣變本加厲,連謝延也錯得太遠。 見常之恒強忍著在抽泣,穆溪知道,他并不了解謝延做過什么,但此時也不是解釋這件事的時候。須臾,他抬起了低垂著的眼簾,他把唐可交給周南,走到常之恒身邊把人拉起來。 常之恒沒辦法停止抽泣,但被拉著站起來前,突然瞄見謝延壓在胸前的手動了動。愣了片刻后,他像是有了什么預感,認定了謝延似乎還有話想說。但他現(xiàn)在若要問他,他也已經(jīng)答不出來。 “你……要說什么?”常之恒目光下移,順著謝延手的方向,從他袍子內袋中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張。紙張發(fā)黃,還被血跡染紅了一片,但依稀能夠辨認出大部分的字跡。 這是一張賣身契。是將楊柳賣給月紅樓的賣身契,落款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時間是在多年以前。 “這寫的都是什么啊?什么賣身契?”寥寥幾個字,常之恒反復閱了數(shù)遍。他一開始沒明白謝延帶著的這個是什么?而且最后一刻還惦記著? 片刻,等回過味來后,他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怎么……怎么會這樣?” 他僵在原地,看了看青蛇,又看了看謝延。兩具挨在一起的身體,在血泊中逐漸冰冷,化成了相似的青黑色。 常之恒終是沒忍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撲通一下又跪在謝延身邊:“原來你上次……找我借錢是要做這個?” 沒能拉住常之恒,穆溪自己也頓了頓。剛剛在常之恒身后,他也把那張賣身契上的字看得清清楚楚。那張賣身契是楊柳的,并沒有小蠻的名字。 原來謝延早就借了錢給楊柳贖身,換回的賣身契還隨身帶著。 穆溪在原地嘆了口氣,又去拉常之恒。常之恒失去重心差點摔倒,手上一撐,觸碰到了謝延涼透的身體,不知怎么地就突然失控了。剛剛并不敢哭出聲的他,此刻轉過身抱著穆溪嚎啕大哭。 小貓妖見了血,早已嚇得失了神,又變回了貓身,藏在了九尾靈的衣袖里。九尾靈也看明白了,神情凝重地走到了青蛇身邊,蹲下身探了探妖息。蛇軀已經(jīng)僵硬,必然是楊柳方才在釋放牙中毒液時,也用內息將毒液倒流進了自己心臟…… 九尾靈的眼神為不可察地變了變,回頭時對上了穆溪的視線時,對他搖了搖頭。雖然交集不多,但她認得楊柳是剛入塔不久的半妖,到這兒來之后跟其他妖打交道也不多,每日都在靜心清怨。只是沒想到,她的劫數(shù)來得這么快,最終還是沒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