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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冥界首富 第64節

    他不惜廢掉自己的眼睛,也要將這雙九日目冰封。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限制這失控神獸的行動。

    千百年來,這天下第一次有人敢與無極應龍的九日目對視。

    縱使是烈光如刀,他也毫不猶豫把這刀往自己身上引。

    驚雪與九日目針鋒相對,光如利刃般刺進穆溪的雙眼中。

    九日目光線太過于強烈,在刺芒照耀時,連受傷躺在一旁的周南都被刺得睜不開眼。隨后他只聽見了應龍的長嘯回蕩九天,再睜開眼,應龍連同水柱已被萬丈冰淵包裹。

    他艱難地爬起身去找穆溪時,并不知道心臟里的毒已經發作。后來的這十幾年,他都沒想明白為什么當時自己會突然會中毒,還以為是自己控制應龍之心失誤?,F在他才幡然醒悟,是古籍中記載的血魂蠟燭咒術根本無法控制應龍,反而易被應龍控制。

    而在穆溪傷了九日目之后,應龍對此的怨念就通過血魂咒傳給了周南,讓周南在看到穆溪的那一刻,邪念燒心。

    在他往后看到穆溪的每一刻,都會邪念燒心。

    此時周南站在這十惡淵的最后一團黑火面前,眸色發暗,脊背發涼。這一切他竟然到過了這么多年才完全想通。那一日在他找到穆溪之后的事,哪怕再不愿意想起,此刻也猶如潮水翻涌而上。

    不二殿的廢墟中,百妖凋零,尸橫遍野。而穆溪經過了一場惡斗,也已是元氣大傷。被灼傷的雙眼中淌出兩行血淚,沿著消瘦的下頜骨流向脖頸,染紅了他的白袍。

    聽見腳步聲,他警惕地抓起驚雪。但驚雪同樣消耗過度,靈力受損,不再如平時那般敏銳。

    而周南幾乎是在看見穆溪的那一刻,心口就開始發燙、發痛。他感到了心臟中有一股邪念在滋生,并且迅速地在他心底生根發芽,盤踞在體內,讓罪惡之念扎得更深、更堅,直至深入骨髓,侵蝕靈魂。

    穆溪半跪在地上,努力支撐起身子,渾身上下濕漉漉,都是剛跟應龍打斗過的痕跡。他已經很虛弱,虛弱到連坐起來都難。周南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模樣的穆溪。

    他倏地停住了腳步,不敢再靠近。在惡念完全控制住他之前,他拼盡全力,用殘存的一點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過去,遠離穆溪。

    即使他調動了所有意志力,抵抗著邪念的入侵,但漸漸地他眼神還是有些失焦,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他捂著心口,咬著嘴唇,即使痛不欲生也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只敢大口地喘氣。

    但穆溪還是聽出了這呼吸聲,聲音微顫:“師弟是你?你怎么樣了?”

    穆溪知道他受傷了,哪怕自己也身負重傷,彼時最關心的卻還是他。

    須臾,聽不見回應,穆溪眉間微蹙:“你傷得怎么樣?為什么不說話?”

    周南顫抖著睜眼,俯視著穆溪微微上仰的臉。受了傷的穆溪很虛弱,應該是在忍著疼痛,微張嘴唇,在小喘著氣,兩行血跡在白皙的臉上格外明顯。從這個角度看,像是在央求他。

    他本該心疼他,保護他,可就在那一瞬間,他心底竟生出一絲快意。穆溪這看似向他求饒的模樣,竟然讓他熱血翻涌。他越來越熱,越來越渴,想到了穆溪如冰雪一般的皮膚,他想立刻就把人狠狠擁入懷里,融入自己的血液中。

    被自己這個邪念嚇到之后,周南咬緊牙關,立即抽身離開。如果繼續再和穆溪待著,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瘋狂舉動。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穆溪冰涼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師弟!別走。”

    穆溪指尖的冰涼瞬間爬上他的脊背,一陣發麻。好不容易筑建起的大壩瞬間決堤。

    他眼中燃起了暗色的火光,回過身,沒有給出任何言語回應,而是一把將人橫抱了起來,朝著應龍的方向走去。

    第76章 千年血玉38

    穆溪被突然抱起,身子不自覺一僵。他顧不得眼睛上的疼痛,又喊了一聲師弟,可是依舊得不到回應。感覺到不對勁后,他把手抬起來去碰觸抱他的人,對方卻撇開了臉。

    手上撲了個空,眼前又看不見,穆溪心中頓時忐忑不安。為什么這個人要躲?

    “到底怎么回事?你說話!”

    他表情嚴肅,語氣卻因為重傷而顯得有些有氣無力,聽上去毫無殺傷力。因為三番五次得不到任何答復,他蹙了蹙眉頭,警覺地握緊了手上的驚雪。

    周南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在加重。不僅如此,他全身的血脈都在噴張。此時他極度害怕再聽見穆溪的聲音,因為每一聲師弟,都是對他自制力極限的考驗。

    在對方說出下一句話之前,他壓抑著喉嚨里的邪火,狠狠地地擠出兩個字。

    “閉嘴!”

    嗓音都在冒火。這話音一落,懷中人明顯又緊繃了一下。

    穆溪聽見這個聲音,呼吸一滯,他非常確定這個人是他師弟,只是為什么聲音如此扭曲……

    當然他并沒有足夠的時間思考下去,整個人就被周南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不,不是地上。他的手觸碰到了粗糙而有些龜裂的表面,是應龍的皮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后頸一陣涼意,隨后失去了意識。

    駕著失明的應龍,周南把人帶回了太古山。大約是怨邪入心,他當時竟對穆溪的傷不管不顧,只覺得那副摸樣太勾人,想看又不敢看,要找個地方把人藏起來,讓他只屬于自己。

    *

    十惡淵的沙漏已漏完了四分之三,周南卻僵在原地遲遲沒有去引那最后一團yin邪黑火。

    他猶豫了。

    其他的罪惡,他都能夠區分開來,能夠控制自己不與邪念混為一體。但是對這yin邪之罪,他并沒有把握。

    重生后,他曾懺悔過自己前世所有的罪行。但每每一回憶起在太古山荒yin無度的畫面,他就難以分辨真假,不知是在懺悔,還是在享受。那些畫面如同兩世的毒,在他靈魂里生了根。正因如此,他才不愿面對這份罪,而把它深埋起來,鎖在了暗不見光的角落。他不知道如果這時候將這份邪念放出來,會發生什么?

    黑火劈里啪啦作響,燒得周南心中焦躁不安。他瞳孔中有火在燃燒,眸色漸漸通紅。然而,最后一口木棺中傳出的痛苦呼叫,和漸空的沙漏都在提醒他,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浪費。

    他咬了咬牙,猛地閉上眼睛,最終決定將鎖在七魂幻境最深處欲魂放了出來。

    □□燒心,yin邪泛濫。

    暗黑色的除惡火感應到了罪孽,火球翻滾而來。周南一面調動意志力不受邪念影響,一面將黑火球引向最后一口木棺。

    可是就在黑火球沖向木棺的一瞬間,周南眼前突然出現了穆溪在痛苦中泛紅的臉。本來可以及時閃身避開火球的他,倏地一僵,動作慢了半拍。

    火球在撞上木棺的同時,也罷他重重地甩到了墻上。短時間內經過了十種罪惡的洗禮,本就意念不穩,又被這黑火球一擊,他還未回過神,一口血就咳在了地上。

    看見周南受了傷,一直安靜的腓腓突然狂吠,企圖向外沖破結界,但被擋了回去。周南聞聲抬頭,見黑火球燒斷了木棺鐵鏈后,調轉了方向再次向他沖過來。他努力聚神,想要壓下心中的yin邪之念。但是這邪念太深太固執,并沒那么容易被控制,此時與他不斷對抗著。

    在七情魂境中,他試圖給自己的欲魂之體重新拴上鐵鏈,關回地窖里,卻遭到了反抗。對方不肯聽命,還跟他打了起來。

    而且邊打邊對他發出警告:“你就是想要他!別假裝干凈了!”

    他沒說話,只是干脆利落地出招回擊,對方又放狠話:“你鎖了自己那么久有什么用?他還不是主動找來了!”

    因為一心想把這個瘋子鎖住,周南并沒有深究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他沒能很快地把自己yin邪欲念關起來,只好一邊躲著黑火球,一邊與這個邪念對抗。

    邪念被禁錮了十幾年,一朝被放出來,像是困獸終于出籠,兇猛得不得了。不僅打得兇,口里罵的話也兇。他在細數著他做過的那些yin邪之事,周南越想忽略他,他就說得越起勁。

    “你以前一見他就忍不住!現在裝什么正人君子?”

    “你忘了?最瘋狂的那一晚,你是怎么對他的?”

    周南一言不發,被自己的這個魂魄念得心煩意亂,最可惡的是,對方說的那些臟話,的的確確都是他做過的。就在他就要成功將鐵鏈制住對方時,聽到了一句:“但我還是喜歡他主動?!?/br>
    什么亂七八糟的!雖然是自己說的話,周南卻還是氣得頭腦一熱,本準備捆住對方雙手的鐵鏈,轉而勒向了脖子。

    對方被勒得罵不出成句得話,卻也還在一字一字往外蹦:“你放開我……咳咳……你自己做過的事……你爽過!你憑什么不承認……咳咳……”

    *

    周南跟自己的魂魄斗得不可開交,幾乎忽略了對外還要對付黑火團,短短兩個回合又被火球撞得摔到地上。黑色的火焰將他包圍,一寸寸在逼近。暗火燃燒下,他被熏得睜不開眼,頭腦逐漸昏沉。

    而另一邊,腓腓經過幾次努力,終于蓄力撞開了結界,在周南即將被這黑火吞噬之前,破開了一條冰路,一頭撲到他身上。它用牙撕扯他的衣領,用爪子抓他的臉,不停吠著想把他弄醒。

    被腓腓這么一撲騰,周南瞬間意識回籠,他暫時放開了魂境中那個神經病,抱著腓腓沖出了黑火團的包圍。但yin邪欲魂還在作妖,火團很快又向他們沖來。周南轉眼瞥見了角落的那口空棺,思考了一刻后,抱著腓腓一起跳了進去。

    他一躺下,一旁的棺蓋就“咔擦”一聲扣了上來。緊接著他明顯感覺到外邊有結界包裹住了整個木棺,將他們與黑火團隔開。

    從一進來,周南一直在高度警惕注意著外邊的響動,此時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木棺夠大夠寬,但是密不透光的,伸手不見五指。他想回過神想找腓腓,卻突然察覺到不對勁。他沒有摸到小毛球,而是……

    “是我,你別喊?!?/br>
    “!”

    第77章 千年血玉39

    在震驚之余,周南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他想問穆溪怎么會在這,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穆溪化形成了腓腓跟他一起來的。而在木棺結界蓋下來時,穆溪的化形術就被破解了。

    怪不得腓腓一直不對他撒嬌,破案了!

    黑暗狹窄之中,兩個人的呼吸都清晰可聞。周南知道穆溪怕黑,那天在時空通道里就怕得不行。他頓了片刻,沒說話,用靈力亮起了微弱的光。

    暖色的光照亮了這個有些詭異的空間。因為方才腓腓是在他懷里,此刻他垂下眼時,看見穆溪就靠在他肩上。真是要命!

    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穆溪抬起了好看的雙眸,四目相對時,兩人都迅速撇開了臉。

    周南猛地將雙眼緊閉,試圖冷靜,但卻更糟糕。一閉上眼,就要面對那個還沒有被鎖起來的欲魂,攪得他心煩意亂。

    該死。還不如出去打黑火團!

    他剛抬手要推開木棺蓋,穆溪的手突然攔了上來。一陣冰涼直躥上他的脊背,后腦發麻。

    “!”他現在睜眼就看到穆溪,閉眼就看到欲魂,如坐針氈,渾身忍不住顫抖,簡直太難了。

    “現在不能出去?!蹦孪穆曇艟驮诙?,盡管已經忍著呼吸,狹小空間里還是氣息纏繞。

    周南喉結上下滾了滾,艱難道:“你……別,碰,我?!?/br>
    “?”穆溪轉頭看了周南一眼,本來沒反應過來,但微光中看見他滿頭的汗珠,和面具下幾乎漲紅了的眼睛,再遲鈍也明白了。

    慌忙中,他撤掉了頂在木棺蓋上、跟周南搭在一起的手,往旁邊移了移,但目光還停留在周南臉上。

    “你也別看我。”周南被盯得難受,把頭轉向另一面,面對著木壁,身體往一旁傾斜。但即使空間足夠,這到底是一副棺材,兩人還是緊貼著彼此。這樣的動作根本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是欲蓋彌彰。

    雖然沒看著穆溪,但是那雪松的氣息就在他耳后,根本沒法不去想。他難受極了,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發白的指關節已經摁進了木頭中。

    把腓腓抱進來是一個多么錯誤的決定!更尷尬的是,他想到了剛剛在外邊對腓腓做過的那些親昵舉動,穆溪該怎么想他……

    穆溪此刻已經感覺到了周南難耐,因為自己也在努力忍著。正當他準備說些什么緩解氣氛時,周南又開口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呼吸……”周南根本不敢放松,因為稍不留神就要擦槍走火,此刻懊惱得用手捂著額頭。

    “?”穆溪一愣,那他也不能不呼吸吧。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想了一會兒,才決定轉移話題,“我剛剛觀察過了,只要一炷香沒動靜,那團火就會自動進入催眠狀態。一會兒我出去把它引開,你去取龍心?!?/br>
    周南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但仔細斟酌了一番后,覺得不太可行。他現在邪念太重,若是這樣破棺,除惡火肯定會立刻感應到而被激活。

    “沒用的,還是我來對付它?!?/br>
    穆溪不明白這話的含義,誤會是周南不信任他,有些不悅道:“我可以對付,不會拖你后腿的?!?/br>
    “不是……”周南無奈,又不好直說自己yin邪太重,畢竟穆溪根本不知道前世他對他做過什么,不知道他有多獸性。

    片刻后,他才含糊不清道:“你別說話,我先冷靜一下。”

    冷靜?穆溪心念一動,抬眼看他,終于了然于心。他見過周南的欲魂,知道那個魂一旦失控了有多難收拾。他在念慈門用隱魂術破解過周南的七情幻境,想起那一次,他就又有些呼吸急促,臉上不自覺一片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