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冥界首富 第58節
接下來發生的事,他就更記不清了。他們好像是進入了一個極度嚴寒的幻境,比當年驚雪幻境里更寒冷。他的身體無法動彈,感到自己的能量在逐漸散失,并且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如同跌進無底的深淵,一種絕望之感猛然襲來。 他下意識地握住了旁邊的手,手很冰涼,但是他很心安。 因為太過于安心,竟這么睡著了。可他沒睡好,做了個噩夢。夢里的他和無極應龍合了體,他拼命想要控制應龍,但最后卻反被應龍控制。他渾身的能量漸漸喪失,變回了一個小孩。小孩躲在應龍的身體里,看著應龍禍亂世間,卻對此無能為力。應龍血洗仙門,踐踏眾生,他這個沒用的小屁孩,卻只懂哭。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看見穆溪摘下了他臉上的面具,為他拭去眼淚。他抬眸,雖然背著光,但他看見了穆溪的眼眶也哭得通紅。 “你也做噩夢了?”他還不清醒,見穆溪哭紅了眼,就直接起身將人摟過來,“別怕,我在。” * 醒來時,周南感到眼眶極度干澀,伸手揉眼睛,手觸到了青銅面具,他倏地回過神,想起剛剛自己做的事……應該是個夢吧。 轉過頭,穆溪在一旁低頭看著一張圖紙,感覺到了動靜,終于抬起頭。 “你醒了?” 周南起身:“我們這是在哪?” 穆溪確認他無恙后,松了口氣,說出了實情。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穿越了,這里是當年煉出血魂蠟燭咒術的地方,他們只有阻止第一支血魂蠟燭被煉造出來,才能讓后世免于這種咒術之苦,才能拯救空界的那些暫時被冰封住的鬼。 周南聽明白后,若有所思:“我們為什么突然能穿越過來?” 空界是他建造的,他從來不知道空界還有這種神秘的時光入口。 穆溪并沒有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把手中地圖遞給了他:“我偶然得知的,你先別問這個了,我們抓緊時間吧。” 按著地圖走,他們很快來到了一座叫天都城的城門前。高聳的城墻下,幾十個排隊進城的人。 他們走到隊伍的最末端,周南問:“就是這個地方?” “看樣子是。”穆溪也一頭霧水,這張地圖是剛剛在那扇光門中才拾得的。 “天都城?”周南望著城門上的三個字,念了出來,“這到底是哪里?”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并不大,但排在他們前邊的人還是微微側了側頭,好像注意到了他們。這個人穿著藍色的斗篷,周南看不清他的臉,只窺見他的下巴,沒有胡子,很白。 因為站得近,能感覺到這個人身上的真氣,也是個修仙之人,便開口問:“這位道友,請問這天都城是什么地方?” 沒有回應。 穆溪拉了拉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周南探頭去看,長長的隊伍盡頭城門口有侍衛,每個進城的人都出示了一個類似腰牌的東西,旁邊還有人拿筆在記錄著什么。 隊伍在緩緩推進,周南拉住穆溪,跟前邊的斗篷男拉開一段距離后才說:“穆仙師,我們沒有腰牌,會被攔下的。” “我知道,可以到了城門再問問。” “別,這樣容易暴露身份。我們還不知道這是哪一年,也不知道這是哪兒,萬一不是什么好地方呢?” 穆溪想了想,壓低了聲音:“第一支血魂蠟燭是哪一年煉成的?” 周南搖了搖頭:“這就是蹊蹺之處了,冥界根本沒有記載,傳說也十分蹊蹺,只知道是大約百年之前,被當時一個入冥的新鬼帶進地府的。” “是外來物?” “嗯,所以我們還是小心行事。” “那你的意思是?”穆溪隱隱察覺出這個人又有什么鬼點子,有點不安。 周南靠近他耳邊:“那我先去探一探路,你在這里等我。” 穆溪臉色變了變:“你怎么去?” “我自我辦法,但是需要你要掩護我。”他說著把穆溪拉到路邊一棵樹后邊,“我營魂會出竅一陣子,你得幫我看好我的身體啊,如果我的身體有什么閃失,我可就回不來了……” 穆溪沉吟片刻,又看了看城門:“那城門有結界。” “這個你就別擔心了,我知道要怎么做。” “不行,那樣太危險。”穆溪看著周南的眼睛,一下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如果只是普通的營魂識路術,是通不過這種結界的,而且只要對方使用一些簡單的防御術,很容易被發現。所以,想使用營魂識路術,只有一種方法可以暢通無阻,就是把自己的靈力暫時封住。但一旦遇到麻煩,沒有靈力傍身的營魂就會很危險…… 周南已經專研此術多年,使用起來自然游刃有余,但穆溪顯然對他不放心。為了說服穆溪,他又想了一個辦法:“把你手給我。” “干什么?” “給我。”周南不等他說下一句,就拉過了他的手。 手指纖長,手心冰涼,跟剛剛在幻境里的一樣。 周南回過神,握緊了,在這手心畫下一道符,再用自己的掌心蓋上去,兩掌相疊。 “無雙印?”穆溪一愣。 周南笑了笑:“放心,現在我看見什么,你也都能知道了。最多兩盞茶的時間,你可以隨時把我召回來。還有,萬一那個人造魂回來,你記得你有月神。” “嗯,你當心。”穆溪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便點了點頭。 周南封住了自己的靈力,也不能施法了,只好老老實實從大門走進去。 這座城里很奇怪,但周南一下說不出哪兒不對,走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里除了侍衛,就是修士,并沒有普通人家。 正好遇上了剛剛那個藍斗篷男,跟上去才看到,這人居然也戴著面具。 又是斗篷又是面具,到底是有多神秘?周南對一切神秘的事物都充滿興趣,包括人。 斗篷男走進了一間叫謐安閣的鋪子,鋪子門口好幾個修士站著交談,周南跟進去時神不知鬼不覺順走了他們兩枚腰牌。 這個地方像錢莊,長長的柜臺上,木欄桿隔開了里邊的伙計和外邊的客人。柜臺外一共六個窗口,里邊相應地站著六個伙計。斗篷男直徑走到唯一一個還空著的臺位上,沒說話,把自己的腰牌遞給里邊的伙計。 伙計看了看腰牌,翻開一本簿子對了對,笑道:“易公子,您有倆月沒來了吧?” “有問題嗎?”斗篷男終于說話了。 伙計連忙道:“沒沒沒,公子這回要存多少?” 斗篷男停了停,道:“老規矩。” 伙計十分開心:“好叻,六個月,公子稍等。” 周南聽著這對話好生奇怪,不祥之感猶然而生。這時斗篷男旁邊座位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修士用手帕捂嘴咳了兩聲,白絹染血。周南這才注意到其他臺位上的人,雖然來的都是修士,但一個個面色蒼白,靈力好像都很弱。 老修士聲音顫抖,對柜臺里的伙計說:“我的靈力也沒剩兩年了……咳咳……我這回……這回就不留了……都給我兒……” 原來這不是錢莊?周南終于反應過來,這些人不是來存錢,而是要存自己的修為! 每個修士的修為有限。而主動將靈修輸出更為致命,一不小心有可能被耗空。即使沒有被反噬,身體也會日漸削弱,連普通常人都不如。這里哪怕是年紀輕輕的修士,也面黃肌瘦,恐怕就是輸出了太多修為的緣故。 除了……那位斗篷男還算正常,周南剛剛站在他身后時就能感覺到這個人修為很高。 可是,這個地方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每個人都爭先恐后要把自己珍貴的修為拱手送出? 這時那位老修士伸出雙手,搭在了伙計遞過來的一個白色玉石球上,玉石球流轉起來,老修士突然又咳了起來。 “等等。”斗篷男打斷他們,低聲道,“這位先輩的份,算我的。” 老修士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老先輩您身體有恙,不可再多耗費靈力。”斗篷男說。 老人家顫抖著對他擺手:“不,不,我老了……咳咳……但我還能救我兒子……” 周南又明白了,這些人是要把自己的修為傳送給自己的親人。但是這么多人的家人都怎么了?為什么需要他們傳送靈修? “沒關系,用我的吧。”斗篷男淡淡地說,再轉向柜臺里的伙計道,“帶這位老先生去見他兒子吧,剩下的我來。” 周南突然很想看看這面具下的臉。不過他此時更想弄清的是,這座城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在斗篷男傳送完靈修后,來了另一個伙計給他帶路,出了這個謐安閣,周南隨著他們一路走到了一座叫妙手堂的地方。 這里看起來比剛剛那個謐安閣更氣派……也更森嚴,進門時還有幾個侍衛守著,仔細檢查著每個人的腰牌。謐安閣帶路的伙計沒進去,遞給守門侍衛一張紙條,面無表情的侍衛看了一眼,對斗篷男說了句:“三樓二號。” 侍衛說完沒有馬上放行,而是盯著斗篷男,像在等著什么回應。斗篷男停了停,伸出手指在自己的靈脈上劃了三下,跟剛剛周南一樣,將自己的靈力封上…… 這樓里肯定有問題,不然為什么進去的人要封住靈修?周南快步跟上,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三樓,一排整齊的門窗,有點像是客棧,又有點像醫館。斗篷男走進了二號房,周南在他關門前側著身溜進去。這房里陳設精致,雕花架子床上簾帳掛著,隱約可見床上躺著的纖瘦人影。 斗篷男直徑走向床邊,跪下來為那人把了把脈,輕聲喚了喚:“李兄……” 沒有回應,斗篷男也不再出聲,突然整個人開始顫抖。 他……哭了?!雖然沒出聲,但周南從這個人的背影看出,他應該是在抽泣。 “李兄,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已經查到了,我今晚就帶你走,你等我……”隱忍的聲音中又明顯的顫抖,周南站在身后聽得一清二楚。 若是此時被斗篷男發現這個房間里有一個人在偷聽這番話,他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半晌,床上的人好像醒過來了,似乎很虛弱,帳中身影動了動。 “李兄……你感覺怎么樣?”斗篷男握住他的手,還在顫抖。 突然,帳子里的男人撐起了身子,幾乎是使盡了渾身力氣,抬起手抽了斗篷男一個大耳光子:“你來在這兒做什么?” 斗篷男低著頭,不答話。 帳中人也聲音顫抖道:“你不要再上當了,他們根本沒有解藥 ……” “我知道,我只是為了進來告訴你,”斗篷男打斷,聽起來很著急,“今晚我就來帶你走。他們沒解藥,但我有。我知道他們收集修為不是為了煉解藥……這是無極道的陰謀。他們讓你們每個人中毒,再誘使我們獻出修為,就是為了那個蠟燭……” 周南突然一陣暈眩,再睜眼已經回到了城外,穆溪半跪在他面前,與他十指相扣,無雙印在兩人掌心之間發亮。 穆溪見他睜眼后,便放開了他的手。 “穆仙師,這里是無極……” “我知道。”穆溪有無雙印,自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剛剛他聽到無極道后一陣心悸,所以把周南召回來了。 “可是,”周南覺得頭有點懵,一切都太突然,他還沒好好理清,“無極道怎么會跟血魂蠟燭有關系?” 周南其實想問的是,如果這里是百年前的無極道,那么無極應龍…… 第67章 千年血玉29 無極應龍是不是也在這里? 周南望著天都城威嚴的城門和高聳入云的瞭望塔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他是不是能夠改變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