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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像是現(xiàn)在這樣,這人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等著他和郁明世的下一步動作。仿佛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姿態(tài),只會讓他暴怒。 “你這個……” 顧淵固定了一下斷裂的骨骼,才抬頭和郁光風(fēng)對上視線,接著轉(zhuǎn)向窗外發(fā)的天空。 “我之前就像問了,六殿下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因為細(xì)菌感染嗎?” ……? 郁光風(fēng)脖頸上的青筋像是蟲子一樣鼓脹起來,顧淵這句話他根本聽不懂,他只是覺的這人在拖延時間。 “你覺得你還能像是上次一樣逃走嗎?” 顧淵也不是說給他聽的,他注意著寢宮外的一草一木,帶著點笑意地調(diào)侃,“按照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理論,六殿下這條尾巴該切了吧?!?/br> “轟隆!”兩人身下的地面劇震,窸窸窣窣的灰塵從上面落下來。 顧淵背靠墻壁,朝郁荼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你在,說什么?】 顧淵心下微微蕩了蕩,他知道到目前為止,自己算是將郁明世釣上勾了。 “我還能說什么啊,合理地和您討論一下物種創(chuàng)造的可能性而已。” ! 昆侖鏡內(nèi)震動不止,郁明世不可置信地攥住鏡面,手指被粗糙古樸的花紋烙的生白。 顧淵…… 顧淵也是穿越者! 他是…… 這一刻,郁明世的思路完完全全地陷入了顧淵給他挖的陷阱里。 在顧淵還沒有來萬魔界的時候,他犯過的最大錯誤就是誤判了郁荼狀態(tài)。畢竟怎么會有人想到九嬰血脈之間的聯(lián)系,能夠強到讓郁明世控制郁荼呢? 顧淵從不為之前犯下的錯誤懊惱太久,目前的當(dāng)務(wù)之急當(dāng)然是怎么讓他和郁荼同時脫身。只要離開萬魔界結(jié)界的封鎖,天劍閣那邊自然會得到他的消息。 顧淵是被抓著肩膀強行拉出昆侖鏡的。也不知道郁明世是有意還是無意,抓的是顧淵受傷的那邊肩膀。視野猝然轉(zhuǎn)回,有那么一瞬間,顧淵懷疑自己甚至看到了云層。 這感覺及其古怪,仿佛有人用刷子在他神魂上過了一遍一樣。 而他再次落到實地上的時候,眼前的萬魔界已經(jīng)全然變了一副光景。 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一大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的爛rou攪在一起,堆成一團(tuán),人站在底下,得仰頭才能看到頂端。 要不是其中還有辨認(rèn)不出顏色的法袍,顧淵很難想象,這些東西曾經(jīng)是萬魔界內(nèi)真是存在的人族。 讓人幾欲作嘔的血腥氣帶著腐爛的熱意飄散在空中,顧淵自認(rèn)忍耐能力尚可,都被這味道激得差點吐出來。 所以,他這些天看到的那些侍從魔女,僅僅只是郁明世從自己記憶中抽取的一點影響而已。 真正的他們,早就在萬魔界從未清朗過的天空下一點點和骯臟的污泥融為一體。 顧淵抬眼看向面前的,“人”,這個樣子的郁明世可能已經(jīng)不能稱作人了。他整張臉都被黑色的蛇皮包在下面,上半身仍然裹著殘破的黑色薄皮,到了腰際的位置,就像是被人生生扯斷的一樣絲絲縷縷地耷拉在身上。 而在此之后連接在他身上的,就是粗壯的九嬰頭顱。 顧淵:…… 這倒是他沒有想過的。 下一刻,顧淵側(cè)身閃避,躲開郁明世毫無預(yù)兆的一激。 “咔”整塊假山石被震碎在地,郁明世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粗重地喘息著,九嬰的軀體給他帶來的負(fù)荷遠(yuǎn)遠(yuǎn)比表現(xiàn)在外面的要多。但即使這樣,郁明世還是死死盯著顧淵不放,仿佛看著rou的餓狼。 那其中的情感濃烈混亂,顧淵冷靜和他對視。 憎恨,怨毒,嫉妒……還有一絲藏得極深的怨毒。 【我沒想到你會回來……找郁荼?!坑裘魇勒f話的時候仿佛每個字都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是來向本尊賠罪的嗎?】 顧淵笑了一下,“那倒不是,是來見前輩的?!?/br> ! 這句話出口的一瞬間,郁明世附在地面的上的雙手猛然攥緊,顧淵幾乎是半強迫地被壓成和他一樣的高度。 【你……】 郁明世的眼里已經(jīng)沒有人類該有的神志的,全然是獸類的殘忍。 他想要殺了顧淵,想要直接把眼前的人撕碎。 但兩人都知道,他不可能這樣做。 冷汗從顧淵的額角滑落,但他只是看著郁明世,唇角勉力上翹,“我也沒想到,原來世界的主角還能輪班啊?!?/br> —— 顧淵當(dāng)然不是什么主角。 郁光風(fēng)從現(xiàn)世來,即使他身邊沒有能直接告知他身份的類似于系統(tǒng),或者干脆就是他穿書之類的設(shè)置。一路上打怪升級,只要是他看上的美人都能收入囊中,中用的法器都唾手可得,也該推斷出自己的身份。 但顧淵可以肯定自己不是。 畢竟一個男頻玄幻類的主角后面怎么可能接他這么一個,嗯,拐帶純真小蛇的耽頻狐貍。 但對于現(xiàn)在的郁明世來說,這些反而都不重要了。 唯一重要的,只有顧淵身為穿越者的身份。 顧淵仔細(xì)思考過郁明世經(jīng)歷的劇情,他沒有得到長生,在九嬰這里,就是劇情走完以后被天道拋棄了。 但如果他能給出另外一種解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