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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已經是醒了的,但就是不愿意睜眼。迷迷糊糊往身邊亂摸。 郁荼就沒有睡著,朝旁邊看了一眼,想說什么看這人眼睛都沒睜開,又沒說話。 這種宗門的弟子居然還需要雞鳴提醒,難怪到現在還是個三流宗門。 顧淵的狗爪子在人腰上勾了兩下,沒把人抱過來,索性自己滾了過去,膽大妄為地靠在人肩上繼續睡。 窗外又是一聲雞鳴,郁荼直接在床周設了個隔音陣。 他來三清門倒是沒干其他的事情,陣法倒是已經給顧淵設了三個。 外面沒有聲音,顧淵很快又睡了過去,窗外晨光熹微,郁荼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許久許久,才緩緩低下頭在他頭發上蹭了下。 還好,還在。 還在…… 被子被這人捂了一晚上,連他這邊都染上了些暖意。郁荼將人又往自己懷里壓了點,心中五味雜陳。 在顧淵醒來之前,他被心魔纏身,每天要么就是強壓著處理宗門事務,要么就是渾渾噩噩守在床邊看著他。 顧淵傷得太重了,又已經是凡人之軀,只能用最溫和的續命藥吊著,能治成什么樣全看天意。 那個時候,郁荼給自己定了兩條路。要是顧淵就此長眠,他就跟著一起。但要是顧淵還能醒過來,那這輩子,他都不會讓這人再踏出長留閣一步。 結果呢,這人醒了。不到兩天就活蹦亂跳地到處招惹他。 但他卻做什么都舍不得。 在發現自己沒辦法壓制心魔之后,他居然連待在這人身邊都不敢了。居然去找程穎,居然直接逃出了云劍宗。 郁荼咬牙切齒地埋進顧淵肩側,現在清醒過來,他才發現自己之前又蠢又狼狽。 只要是關乎顧淵的事情,他總是這樣的。 要不是顧淵自己跑過來,等他回去,那些在暗地里窺視顧淵的人還真不知道能做出些什么來。現在顧淵一點記憶都沒有,要是等他回去…… “唔……”顧淵皺眉,誰在掐我。 他稍微睜開一點眼睛。 哦,是我家阿荼哦。那沒事了。 顧淵抬手在郁荼背后拍拍,“阿荼乖……讓我再睡一會……” …… 郁荼指尖揪著柔軟的布料,恨不得把這人拎起來用冷水澆一遍,但手下卻緩緩松了力氣。 修仙無歲月,很久之前顧淵就喜歡浪費時間在吃飯睡覺這些修士根本不需要的小事上面。而郁荼也漸漸被養出了習慣,無他,在漫長的冰冷歲月里,這些溫暖的小事真的很讓人著迷。 只是后面發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郁荼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他盯著顧淵的睡顏,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 “薛小友?” 就在這個時候,院落門口友人禮貌地扣了三下門。 郁荼將神識放出去一掃,正是張乾震,身后還帶著幾位弟子。 郁荼裝作沒聽見,反正睡覺設下靜音法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張乾震叫了幾聲,他的親傳弟子問道:“師父,薛仙君是不是還在打坐?” 張乾震沉思片刻,用上了秘音傳聲,用靈力包裹可以將聲音送入屏障內。 在別人的地盤,又是過來幫忙的,不可能設太繁雜的陣法。這下就算是郁荼想要裝也不能了。 郁大宗主差點一掌拍出去。 宗門養雞,宗門里的人比雞更煩。反正顧淵現在必須待在自己身邊,現在直接回去,讓程穎重新派人過來也還來得及。 郁荼小心地將顧淵從自己身上挪下去,神情陰霾,他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準確的來說,他應該是屬于脾氣最不好的那一類。 想到就去做,郁荼在空中一劃,一只撲棱翅膀的紙鶴就出現在手中。 “再派個……” “算了,咱們自己處理這件事吧。” 顧淵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睡意,翻身壓在郁荼腿上,“有點蹊蹺,咱們兩個保險點。” 郁荼手下一滯,輕輕抿住了唇。 他這么輕的動作,還是驚醒了這人。顧淵總是有一種出乎常人的敏銳,以前郁荼以為是他的功法,現在看來倒是天生的。 “顧淵。” 顧淵懶懶地“嗯”了一聲,在大美人涼涼的腿上蹭了蹭。 耳邊傳來郁荼冰寒刺骨的聲音,“無論是什么事情,都和你無關。” 這一聽就是又生氣了,顧淵無奈地想道。 顧淵指了指外面:“人還在等你。” 郁荼:“讓他等著,元嬰全速御劍半天就能到。” “不行,阿荼。”顧淵翻身,“我跟你說啊,這件事情,他有古怪。” 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對顧淵設下的懸念好奇,很可惜郁大宗主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大美人冷笑了一聲,“那和你有什么關系。” 顧淵:…… 關系肯定是有的,但他現在不能說。 顧淵不管他,順著自己剛才的話往下講,“我查了近五百年來,也就是張乾震任三清門門主以來,求上云霄派和天劍門的次數,你猜怎么著?” 郁荼冷漠臉。 顧淵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只有這三次,一次是老門主過世送告喪,一次大戰前夕求援,還有一次就是這次。” “三清門的后山,一直被成為門中禁地。但說是禁地,其實就是祖宗傳下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廢地,平時連掃地都鮮有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