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小身板，我取代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無論你是誰，他都不喜歡。”裴毅手指吧嗒吧嗒在臉上，“我這副身板再弱，也有人愿意護(hù)著我，喜歡我，不是嗎？”

    “你找死。”我也不再跟他廢話，一拳就打上去了，只是他同方才的姬塵影一樣，化作霧氣消失了。

    “云齊，你好卑鄙啊，在你的心里，其實(shí)想要我也和你一樣卑鄙，這樣我就配不上你心里那個人了，別不承認(rèn)了……”

    “想要的東西你為何不自己去爭取，偷別人的算什么本事……”

    “云齊，你是不是……”

    “云齊，你真卑鄙……”

    “云齊，你這逆徒……”

    這些聲音一會變成姬塵影的，一會變成師尊的，最終變成了云奕的。

    “弟弟，姨母沒事，我照顧得很好，你回來就好，快進(jìn)來吧。”

    我又回到了云府，他們領(lǐng)我進(jìn)門、云奕趕我出門的府前。

    云奕站在臺階上，對我招手：“你還愣著做什么？姨母在等你啊，快點(diǎn)。”

    我看著臺階，冷笑道：“不用給你磕三個響頭了？”

    “你這是什么話？咱們都是自家兄弟，我怎么會這么對你。”云奕見喚我不動，干脆下來拉我，“你不想見姨母嗎？”

    你不想見姨母嗎？

    想，十一年了，沒有一天不想再承歡膝下，永遠(yuǎn)做云家的廢物，受多少侮辱都可以，只要他們兩個還在。

    我冷冷地對著云奕的幻影道：“滾開。”

    “弟弟，你在說什么？快隨我去見姨母——”

    “你也配叫她姨母？云奕，我殺你時就曾說過，從今往后你是人是鬼，我都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拳頭落下，又是幻影。

    云府消失了，再度變成了裴毅的臥房。

    我坐在書桌前，姬塵影恰好推門進(jìn)來，對我笑著：“行簡。”

    “蠱惑人心之前先搞搞清楚我到底是裴毅還是云齊。”我嘟囔著，也不想再玩了，再玩下去恐怕要出事。

    “哥哥笑起來真好看。”我對姬塵影大大方方、不帶一絲討好利用地說。

    他一直都是，笑起來很好看的人。

    在幻影姬塵影走過來之前，我心里默念了兩句靜心口訣，那些幻影都漸漸散去了。

    歸葉仍是之前那句話，甚至都沒說完：“看到什么了？有用嗎？”

    “狗屁用。”我將木釵扔下。

    “哎哎哎，那是我的釵！”

    “回頭我給你買，買金的。”我拉住她，“那玩意趕緊丟了好，它只會讓你瞧見你想要瞧見的，或者……日思夜想的……”

    “什么？我沒聽清。”

    “……總之你曉得是個蠱惑人心的邪物就行了。”

    “真的嗎……可我確實(shí)看見meimei了，我……”

    “這玩意兒有問題，那妖道也一定有問題。”我安慰她，“明天我會去找人查查，暫時你先別戴著它了。”

    她想了想，才同意：“你看到了什么？怎么會如此篤定它能蠱惑人心？”

    “大概是心里的邪念，它不提醒，我都記不起來。”

    “什么邪念？”

    “沒什么。你好好休息，別沖動，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不遲。”

    我拉開門，姬塵影見我出來了，立刻站了起來。

    他真的喜歡裴毅嗎？

    喜歡裴毅哪一點(diǎn)？

    “哥哥，我要去找國主，一起去嗎？”

    “嗯。”

    有一點(diǎn)，幻影的裴毅沒有說錯。

    想要的東西我為何不自己去爭取，偷別人的算什么本事。再者說，我云齊也不屑于偷。

    ☆、一定回來

    我將那支木頭雕刻的釵拍在哈欠連連的涂山顏面前：“看看有什么毛病？”

    他有些困頓，直言：“大哥行行好，我是國主，不是幫工，再說幫工他也有休息時間吧？”

    我給身旁站著的姬塵影使眼色：“咳咳。”

    “哎哎哎這好好說著話呢，拔什么劍啊。邪術(shù)這玩意我最在行，我來。你少攔著我，我跟你急。”

    我對姬塵影笑了笑。

    這個國主有點(diǎn)意思。

    涂山顏對著木釵看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我把歸葉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述出去。

    “說是能看到過往，其實(shí)就是一場騙局，她滴血在上面，只能看到她希望看到的，早就設(shè)計好的。”涂山顏說，“還有你說的地宮，我拿我的狐貍老命發(fā)誓，那是關(guān)押重犯的地方，但我們絕不會濫殺無辜。”

    “誰要你的老命。”我說，“只怕也是這東西產(chǎn)生的幻覺，不過為了公允起見，你介不介意帶我去地宮瞧瞧？”

    “自然不介意，現(xiàn)下就去。”

    一拍即合，他帶著我和姬塵影去了狐花宮下方的地宮，里頭不算很大，也沒關(guān)幾個人。

    “那是一頭狼妖，去年在純狐地界傷了十幾個平民百姓，死了六個。”

    “這個是會巫蠱之術(shù)的神婆，原身是同族，不過她為保青春吃人族嬰孩，五個月前被抓獲帶了回來。”

    神婆還有青春美麗的影子在，雖然帶著口枷無法言語，卻也不妨礙她拋媚眼。

    我渾身惡寒，躲了遠(yuǎn)一點(diǎn)，回頭想擋住姬塵影的眼睛，別再給傷了眼睛。只是他并未看過去，反而因?yàn)槲肄D(zhuǎn)頭而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