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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也吃,別光看我。”我知道他在出神想事情,提醒道。 “嗯。”他收了目光,細嚼慢咽。 在演武場上那樣狠戾強勢的人,吃個飯倒是斯斯文文。 “大哥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是否就要擇日完婚了?” 說實在的,他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因瞧著年輕,婚事一拖再拖吧? 他手里的筷子停住。 “你覺得……如何?” 這是個好兆頭,有什么事詢問朋友的意見。 于是我十分重視,仔細想,肘子都顧不上吃了。 他一直盯著我,似乎也很緊張。 我在想:我該如何一邊夸贊了杜淼,又一邊讓他心里明白,我絕對沒有動任何歪心思呢? “我覺得,自然是大哥你稱心意要緊。你若覺得杜姑娘好,那她便是好的,你若覺得她不好,我便第一個反對這門親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任我怎么說杜淼好,都不如說他好。 事實證明我真是奇才,他嘴角微微彎起,低了低頭:“我知道了。” 這春心蕩漾的神色,果然是看上杜淼那美色了吧。 看樣子我不用cao心了,杜淼今日親自來了,就說明她同意這門親事,看姬塵影這樣,他也是再樂意不過的。 只是可惜我沒能出什么力,回頭人家念不著我的好。 “對了大哥,你的人方才來回過話了?” “嗯。” “找到什么了沒?” 他搖頭。 我畫的自然不是云州城的荒山圖,能找到什么才怪了:“無妨,我再畫一張圖,去別處尋。” “……嗯。” 他現下高興,想著與美人成親之事,我便趁此機會再獻獻殷勤,叫他印象深刻些。 有時候想想,云齊啊云齊,你還真特娘的是個人才,討好奉承這事無師自通,我瞧著最近姬塵影對我態度改善了不少。 吃飯中間,我發覺他總是有意無意地瞧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是在看我手上的肘子,想來胃口大開,心情是十分的好。 但我裝作不知情,不想讓出肘子。 吃過飯,我倆坐在院子里喝茶消食,東海城夜晚的天空蔚藍美麗,突然聽到他咳嗽了一聲。 我忙去看他:“是不是冷了,要不回房吧?” “無妨。”他淡淡地說,“……有件事想問一問你。” 這真是奇了,我不禁大喜過望:終于對你兄弟我感興趣了? “大哥問便是,小弟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最好你也能這樣對我,有來有往,關系才能長久嘛。 他遲疑了一下,語氣有些隨意:“你可有了心儀的人?” “……” 這小子還是年輕,成親前見自己的娘子貌美,不免有些洋洋自得,但他本人又有些年少老成,不好直白表達得意,便想著這樣問我。 我自然是不愿服輸的,但我一不愿惹他,二,沒有是事實。 我在那一瞬間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生平,別說心儀之人,就是連個姑娘都認識得少之又少。 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本人短暫的一生已經足夠跌宕,不需要坎坷情愛了。 我倒從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便大大方方承認了:“不曾有,我是沒大哥那個福氣的。” 怎么樣,面子給足你了,做小弟,我可是認真的。 他一下子如釋重負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被小瞧了,他一定是害怕我有,那便無法吹一吹了。 我等著他吹噓,已經醞釀了一肚子的馬屁,只待他開口,萬馬奔騰蓄勢待發—— 可這個問題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氣力,許久他都沒再說什么。 “咳咳。”良久,換我咳嗽了幾聲,倒不是裝的,是真的覺得冷了。 “回房休息吧。”他站了起來。 ☆、秘密 夜半三更,我打開房門四下瞧,沒瞧見什么人,便盡量小動作地出門、關門。 雖然姬家其他人不曾使用姬塵影那功法,卻仍可疑。譬如,姬塵影的身世,姬家人分明對他有些憎惡卻又懼怕的。 會不會和那功法有關? 也不知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半夜摸出來能做什么,左右睡不著,便溜達溜達,不知不覺走到了廚房。 果然還是餓了。我摸進廚房,找個倆雞爪子啃。 “他還沒松口?” “別急,爹娘已經在給姬家施壓了,到時候就算他不想答應,也不得不答應了!” 我啃著雞爪子,扒拉到窗戶下,戳開一個小洞,看看是誰大半夜在這兒商議壞事,也不怕隔墻有耳。 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不認識,女的叫我有些吃驚:正是那說親給姬塵影的杜淼。 他二人貼墻面對站著說話。 “我還要等到何時?” “從家里逼姬家起,到如今已有兩個多月了,越到這種時候你越要沉住氣。不僅如此,你自己也要爭氣,今日他回來了,你也在姬家住下了,自己也得想點法子啊。” “我、我……” “哥哥也不是逼你,你且放寬心,你與姬塵影的婚事必定能成。他這半妖的血,我們要定了!” 嗯?半妖? “我還是不放心,如果、如果妖血沒用,那我們豈不是白費工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