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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勸我們和離 第57節

    “可是朕恨吶!朕從小什么都比不過你,朕乃是皇后所出之子,比不上你這樣一個賤種!你乃是千古君子!三年平北疆,半月除遼賊!朕現在是什么?是小人,弒夫殺兄,謀權篡位!”

    說道激動之處,傅景川不再注意言辭,又在說完之后猛地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他蹲在了傅景然的面前,說道:“朕給你你想要的,莫要再回京城了,這東南朕得去。朕今日才曉得是王德將你喚來的,恕你無罪。”

    “起身吧,朕累了,要休息了。王德——”

    “誒!奴才在。”

    “奔波了這樣一路,送定遠王去休息吧。”

    傅景然走出了養心殿正好和進去的王德碰上。王德耷拉著腦袋,說道:“王爺,咱們打個商量。”

    傅景然直直朝外走去。

    離宮的時候路過了當初的夫子館,那時大家都還小,聚在一起逗弄夫子。傅景林那是早已經成年,時常帶著糖果蜜餞過來看他們。傅景川是孩子王,而云喬還是跟在他屁股后頭甩不掉,傅輕瀾哭得最狠,扒拉著他的手叫他幫幫忙叫她句讀識字。

    那時他還不曉得很多事,只是有一天老王爺將他叫道了身邊,將他的身世告訴了他,老王爺說,皇上殺了他的兄弟們才坐上的這個位置,他是當初護著皇上一次才免于一死,傅景然他得做到最好,他要保全定遠王這一脈,他得報仇。

    那時的太液池邊總是嬉笑吵鬧,如今是安靜了,人也變了,他也亦不再是從前夫子說的最懂事的孩子。

    夜里的風終究是冷的。

    就在傅景然走出皇宮準備騎馬的時候,卻突然覺得他的身后又跟了個人。

    他走的快,那跟著的人就邁著小碎步緊緊跟著。他走慢一些,那人就似乎得了喘息的機會,連聲音都小了很多。

    傅景然往回看,趁著跟著人的人不備將人摟進了懷里,問道:“說叫你留在那兒,怎么不聽我話。”

    云喬拍了拍傅景然的背,小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的,腿比我腦子想的快,就跟過來了。”

    原來,從始至終有人未變過。

    而此刻,傅景然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60章    我磕的cp,美滿結局嗚……

    夜里還有些涼風, 傅景然抱著云喬,瞧見了幾個躲在馬車后頭探頭探腦的。偷看的人極沒自覺,就算是和傅景然的目光撞在一起了, 也毫無愧色。

    以畫眉為首的“想要小王爺小分隊”更是在眼神中寫滿了對傅景然的不屑。

    這月色多好, 這宮墻多堅硬,又是多么不聽話的王妃。

    多么適合抵在墻角, 眼角猩紅,然后做這做那!

    傅景然無奈嘆了口氣,將云喬送到了馬車上。

    云喬小心翼翼問道:“會給你添麻煩嗎?”

    “不會。”傅景然垂頭笑道:“歡喜還來不及。”

    “那且去休息?”云喬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假裝毫不在意地問道:“哥哥找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傅景然一頓, 看到了云喬那雙眼睛, 又道:“自然沒有勸動他,他那般固執的人, 怕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

    “休息了便回去吧,這一路你勞累了。”

    *

    三日后,新皇攜五萬大軍御駕親征,還未行至半路便遇小股流寇。

    傅景川不以為懼,卻不曾想到那伙流寇卻打出了“擁正統除傅賊”的口號。龍顏大怒, 命士兵將那些流寇抓捕后掛在了城門上。

    到后來又不知道是誰說,當初傅家的江山便是用下流手段從前秦安氏手中奪來的,先皇瑞康帝弒父殺兄奪嫡上位,如今的皇上依舊是這般罔顧人倫。

    聞言, 傅景川大怒,派手下的兵士將傳播這些話的人全部抓捕, 寧愿錯殺不愿放過。江南本就是富庶之地,這樣一來,百姓茶余之后竟不敢上街, 更不談集會。

    說是倭寇來了,倒也不覺得有多可怖,至少隔得遠,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身邊。可是這禍患卻近,就在身邊。

    此舉不但沒能消除掉那些突起的聲音,傅景川的一系列清洗絞殺行動卻更加叫人深信不疑。更有甚者潛入了傅景川的行宮內行刺殺。

    被抓捕后卻依舊不悔,直呼還我大秦。

    傅景川這時才意識到有些東西變了,似乎在醞釀許久。

    夜里,傅景川將王德喚進了屋里。

    柳憶汝正在替傅景川擦手。

    王德低著頭,請示:“稟皇上,今日又抓了好幾個,是帶回去京城,還是······”

    “王德呀,你走近些。”

    燈影交錯,襯得傅景川表情有些陰森,王德有些不敢上前去。

    柳憶汝輕笑道:“怎得了,今日在外頭跑了一天,耳朵也不好使了么?皇上叫你呢。”

    王德這才走上前去。

    毫不例外的是,傅景川問道:“你覺得此事可是定王所為?”

    王德看著地,“奴才不知道。”

    傅景川踹了王德一腳,怒斥道:“那為何你叫他來他便來?”

    王德心里這是有苦說不出,開始扇自己巴掌,“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是該死!”

    柳憶汝見狀趕緊去撫傅景川的胸口,安慰道:“皇上這是做什么,我看那定王如何能及皇上厲害,一個王爺的妃子生出來的孩子如何能比得上皇上呢?哪怕是有這個賊心,皇上乃是真龍運籌幾番便可叫他這輩子都爬不起來。”

    傅景川心里受用,睨了眼王德。王德一驚,趕緊加快了手上扇巴掌的頻率。傅景川罵了一聲滾,王德也就感恩戴德地跑了出去。

    只是他方跑了出去,轉眼又擦著汗跑了回來。

    他大呼:“皇上!皇上不好了,說是倭寇們打上岸來了!”

    傅景川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問道:“守炮臺的人呢,都是草包嗎!”

    “皇上,皇上息怒!”王德背上都是汗,說道:“皇上您前日下的圣旨,讓所有人去抓捕造謠之人。”

    “那是已經······?”

    “還······還沒,馮都督還在海邊上死守著,說是那些倭寇都駛著極大的船只,一艘船上便能裝許多人。”

    外頭已經全然準備好,傅景川也開始更衣,他問道:“那馮都督是誰,改日有賞。”

    “憑安縣里的都督,昨日趕來護衛的,皇上您說不見叫他一邊呆著去······”

    傅景川沉默了一瞬,拿起了床邊的御劍,淡道:“獎賞一事之后再說,你隨朕去。”

    “是!”

    *

    外頭是一陣比一陣急的大雨。

    一個渾身澆透了的兵士穿過了正在戰斗的人群,湊到了馮凌的身邊去。

    馮凌正拿著刀往一個倭寇的腦袋上砍,見著那個小兵了還覺得他礙手礙腳,說道:“你做什么!”

    “稟都督,外頭豎了京城的龍旗,皇上怕是要來了!”

    馮凌冷哼道:“皇上來了也無用,他這多人怕是也比不上我們這一撥人。”

    馮凌怨氣極大,他身懷武藝,卻因為當初站在了云將軍那頭被先皇貶官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好是后來傅景然在御前說了好話,將他帶到了憑安做個都督。

    “莫說什么皇上不皇上的了,你這事可通知王爺了?”正說著,馮凌又捅了好幾個人,之前他們憑安就收了好多難民,如今也有了準備,不至于叫那些通水性的倭寇打得猝不及防。

    “王爺正往這兒趕了!”

    “那便好。”馮凌瞥了一眼龍旗,冷笑道:“我們說了這樣久的話,也不見那旗子向我們靠近幾分!”

    小兵不敢說話,也加入了戰斗中。

    不遠處,傅景川陣營里有位將軍說道:“皇上,咱們可要過去?”

    傅景川站在高高的城墻上,眼里的光線深不可測,淡道:“小小賊寇罷了,我看那馮都督一人便能擺平。”

    “皇上!海上又來了幾艘鐵船!”

    傅景川這時才舉了劍,說道:“現今你們去吧。”

    幾個人摸不透皇上的想法,趕緊加進了抗擊的隊伍中去。

    眼瞧著那些船越來越近,眾人都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卻沒想到那些船竟停在了海面上,隨著一陣沖鋒號響,在黑色的海面上冒出了許多顆腦袋,他們仿若水鬼,借著身材矮小,竟叫人一時間分辨不出位置。

    馮凌終于發現了不對之處。

    就在他要下令撤退的時候,傅景川卻大聲忽道:“給朕沖!”

    迎戰饒有一線生機,退后已是死路一條。眼看著沿岸的炮/臺已經對準了海面,馮凌大呼一聲,“所有人趴下!”

    楚軍已經發動,那炮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發射出來!而敵軍的巨船上已經亮了燈火。

    王德冒死將傅景川撲在了地上。

    傅景川破口大罵,“朝廷養你們喂狗吃了?!那倭人又怎會有此等巨廷大炮!”

    “怕、怕不是倭人,他們說的盡是些聽不懂的話。”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飛上了城墻,劍鋒直指傅景川。

    傅景川見此情狀已經害怕至極,呼道:“皇弟,皇弟!你是我的皇弟啊!”

    周圍大軍急忙涌上護衛。那白衣男子卻勢如破竹一般沖到了傅景川的身邊。

    “傅賊,納命來!”男子劍刃已至傅景川身前不過三寸,卻有一陣勁風襲來,他整個人都往后退去。

    “定遠王!”

    傅景川倒在地上,看著突然出現的傅景然在同那個白衣男子戰斗。

    不多時,那白衣人已敗下陣來。忽聞一陣迷香,白衣男子就要逃,又在見到傅景然還未倒下時面露驚詫之色。傅景然乘勝追擊直接將劍鋒送至男子喉下。

    男子發了狠竟要服毒自盡,傅景然又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將劍柄抵在了男子上顎,阻止其吞咽。

    炮火聲依然未斷,敲碎這一片天。

    “恭送皇上。”

    他才說完這一句便離開,跟著傅景然來的兵士已經將沿岸的炮臺全部裝備完畢,只等一聲令下,即可開炮。

    傅景川還愣在地上,又有一個太監跑了過來趴跪在了地上,說道:“皇上!不好了,定王傳了信來,說是那些洋毛子覬覦我朝北地,率軍打來了啊!”